但扪心自问，陈翊琮觉得自己并不算一个坏人，柏灵的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已，但在这件事上，他一直都非常克制，尤其是在北巡结束之后。

在这段时间里，他常常觉得自己上属于母亲的那一分常常占据他理的主导，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倘若天上真的有一双母亲的睛，大概会为他所的这些事而叹息。

也正是为了这一声叹息，他艰难地和心底那些暴戾的、横的声音对抗着。

要驾驭自己的心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前几天在听到柏灵的消息之后，就立刻捺不住地找了王端过来问话。

这是否又是一近乡怯，陈翊琮没有让自己想去，这个问题本就让他到不适。

然而不论是在里还是在外，这座城池里有太多他少年时期的回忆，甚至几次想到久岩的时候，与柏灵有关的一切还是莫名地涌上了脑海。

九月初六，大雨。

傍晚时分，卢豆撑着伞跟在陈翊琮的旁，止不住地劝，“皇上，今天太晚了，雨又这么大，还是不要去疗养了吧，您等明早雨停了再去也好呀。”

“朕说了这个月每天都要去看他们，那就不能言。”陈翊琮颦眉，“你现在真的越来越唠叨了，再多说一句，你就把伞扔了，自己去慎刑司领一顿板！”

“……诶呦。”卢豆哭丧着脸，“那您走慢着，您这手上的伤要是淋了雨，那就更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了。”

“闭嘴！”陈翊琮冷声。

在众人的簇拥，陈翊琮再次坐上了去往守陵人伤员所在的轿辇。

轿在雨声中走得飞快，这场秋雨把整个平京城都得更凉了一些。

反复

守陵人的疗养在城西，官府征用了三家商的别院，并行打通了这些院的隔墙，使它合成了一极大的院落。

雨夜的街上没有什么人，陈翊琮轻装行，没有惊动百姓。

他坐在轿里，听见打更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又渐渐被他甩在后，街两侧的门偶尔传来一些笑声和争吵声，也很快在雨声里。

“落轿！”卢豆的声音传来，陈翊琮到轿被轻轻放在了地上。

他解开轿帘，伞已经打在了他的，他目不斜视地走上台阶，跨过门槛，轻车熟路地向东而去。这是他一贯探视的路线，从正门后，自院落的最东慢慢往西走，结束后直接从西门离开回，整个过程大概要一个多时辰。

还没走几步，陈翊琮就微微颦眉，望向南面，“……什么声音？”

雨幕中，有断断续续的人声传来，有些嘈杂，却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回皇上，是夜场的戏班。”一旁的陪同者笑着解释，“上个月皇上不是说，怕大家觉得闷，让我们想些法提提士气吗，刚好这几个月，城里了好几讲剿匪的新戏，官就找了班来，每个月月中、月末各来唱两场。”

“嗯。”陈翊琮了，“效果怎么样。”

“昨儿刚演了第一场呢，大伙儿都喜，尤其里有些事是他们经历过的，”那陪同者笑，“戏文里几地方演得失了真，他们还帮着改了词。”

陈翊琮笑了笑，“怎么都没听你跟朕提过。”

“官也是想试一试……若是没有用，也不好拿这些小事来耽误圣上的时间。”那人轻声，“再就是以往皇上都是白天来，前几天我也确实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事儿办得好。”陈翊琮带着几分赞许说，一旁的官员连忙谦虚起来，把背压得更低了些。

“那现在要带皇上去榭边看看吗？戏班离这儿不远。”

“不用。”陈翊琮轻声，“他们既然在看戏，朕就不去打扰了。还是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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