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颤抖着往上扬，然后又被他行遏止住，那张想要大笑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悲痛模样的脸反复扭曲着，令柏灵几作呕。

但柏灵仍旧保持着原初的微笑。

这一天，柏灵亲自送李生门，临行前，柏灵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拉住李生的衣角，轻唤了一声，“李公！”

李生怀里抱着沉甸甸的黄金和白银，在他后是柏灵特意嘱咐护送他回家的爪。

“柏灵姑娘还有什么吩咐？”李生的声音已经藏不住兴奋，但碍于大金主还在前，他还行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

“最近湖字号被严查的事，相信李公也有所耳闻吧。”柏灵低声，“念念卖给兰字号的事，还请李公一定保密。万一被其他人知了……我的麻烦就大了。”

最后的半句话，柏灵咬字咬得极重。

李生只觉得今天的馅饼掉得有密集，密集得他都快有些接不住了。

不过也是，前的姑娘看起来多也就十五六岁，本质上还是个年轻孩——她要是不提这一茬，李生都要把湖字号因为童被查的事给忘了！

这么大的把柄就这么直接送到了自己手上，李生几乎快要笑声来。

他忽然有些怜悯地望向柏灵——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还不知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李生往后退了两步，举目望了一金碧辉煌的兰字号楼宇。

李棉啊李棉，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啊，活着的时候任劳任怨，死了也不忘给我留一棵这么的摇钱树……

“放心吧。”他郑重地向柏灵承诺。

“那就多谢李公了。”柏灵向着李生轻轻一福。

李生转走了，柏灵一直站在门，目送他远去，表漠然。

人终有一死

这一天，柏灵和其他几个等候问话的人一直等到夜，也没有等到袁振的第二次传召。

但柏灵看见有爪扛着一箱又一箱的账册往金阁走。

想来，那应该就是袁振和十几位兰字号的婆婆今天在着手整理的事了，袁振正带着他司礼监里的一帮亲信，把兰字号里近五年的账目全过一遍。

金阁里传来珠算的声音，一直到午夜也没有停。

时过了，隔的人缓缓走来，告诉柏灵这些一直在近旁屋舍里等候的人，今夜可以暂时回去休息了，明早天亮时，还需要再来这里等候问话。

柏灵跟随众人鱼贯而，但并没有回自己的屋舍，而是直接去了兰字号角楼底——念念和宝鸳从前住的那个屋。

她先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于是柏灵试探地推了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里一片漆黑，看起来艾松青和念念已经睡了。

柏灵才踏屋的脚又迈了来，既是已经睡了，那就让她们俩好好地——

门里忽然伸一只小手，抓住了柏灵的裙摆。

一个熟悉的稚面孔走到走廊的灯光，念念红着睛，一见来人是柏灵，有些失望地松开手。

柏灵一怔，半蹲来，“怎么还没睡？你松青呢？”

念念指了指床——艾松青正睡在那里。

“我睡不。”念念轻声，“我想等我娘回来。”

柏灵一时说不话来，半晌才开，“……你一直守在门边吗？”

念念没有回答，但无声地了。

柏灵忽然觉得一阵鼻酸，前视线模糊起来。

念念有些疑惑地看着柏灵，她低，从腰间自己的小手帕，轻轻了几柏灵的眶。

屋里，床榻上的艾松青像是听见了这边的响动，轻轻翻了个。

“我们去那边说话，好吗？”柏灵指了指不远的台阶。

念念了。

后半夜，角楼的世界一片寂静，只能听得见蝉鸣。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念念低玩着自己的腰带，嘴里小声地咕哝着什么，但柏灵听不太清楚。

“你在说什么？”柏灵问。

“我把衣服又破了。”念念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但还是很小，“……所以我娘生我的气，就不回来了，我以后都乖乖的，我娘就能回来看我了……”

柏灵摇了摇，“不是的。”

“松青说，我娘睡着了，但是永远都不会醒。”念念低着，小声说，她忽然抬看向柏灵，“我也会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吗？”

柏灵又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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