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的脸也渐渐苍白起来。

“愧疚吗，自责吗。”兰芷君轻声，“你当然不是有心的，但这些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受你牵连，因你而死。你以为你能保住他们，但实际上你只能为他们选一个死法。

“要么，他们死在慎刑司里，要么，他们死在郊野。”兰芷君笑了笑，“这不是老皇帝第一次玩这样的把戏了……面上假意放人，背后再痛杀手。

“你能救谁？”兰芷君轻声问，“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柏灵的咽动了动。

她望着前的兰芷君，只觉得今日的兰芷君看起来反而比平日多了几分从容。

“衡原君和你讲了那个雪夜行的故事吗？”兰芷君又问。

“什么……雪夜行？”

兰芷君垂眸而笑，“次见他时，你可以问他一问，建熙十七年的冬天，平京城里发生了什么。”

建熙十七年……

“当然，他应该是建熙三十五年才知的。”兰芷君笑着，他的目光扫向近旁的兰，“亡命天涯固然辛苦，独困一隅也不是什么好滋味……若是有什么地方我是欠他的，大概就这一吧。”

柏灵默默听着兰芷君的慨，既觉得心中一阵惊诧，却又满的雾。

良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

“建熙三十五年……是沁园里那位先太亡故的年份吗。”

兰芷君。

过了片刻，轻声补充，“说起来，太后也是在那一年，开始被囚禁在慈宁的。”

柏灵望着前的兰芷君，心中着实慨，“……你到底是谁？”

兰芷君没有回答。

两只燕在这时顺着金阁上方的镂空木窗飞了它们在屋檐上筑起的巢。

兰芷君和柏灵都听见了声音，同时抬望向声音的来。

“……我是谁呢。”

柏灵听见兰芷君低声喃喃。

……

大理寺的监牢里，时间过得很慢。

几人将意识模糊的韩冲从木架上抬了来，然后暴地丢了衡原君隔的牢房。

砸在地上，发沉闷的声响，几个官差退了去，将手臂一般细的铁链绕上牢门，重新上锁。那锁链与铁栅栏碰撞的声音，在地牢幽的廊里听起来近乎震耳聋。

但韩冲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没有力气让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在锁好了牢门之后，这些官差并没有立刻离去，他们转就去了一间牢门。

韩冲的目光原本只是散漫地望着走廊的方向，直到他听见那阵熟悉的脚步声——他忽然意识到，此刻明公就在隔。

即便是在地牢之中，官差们也不敢对衡原君们重手。

这个人的份，狱卒们虽然不甚清楚，但从孙阁老待他的态度上，所有人就都明白，这不是一个他们惹得起的对象。

即便他们什么都不，衡原君就已经虚弱得如同一片秋日飘零的枯草落叶，倘若他们也像押解其他犯人一样暴拖拽，只怕这个苍白且虚弱的青年还没有登上地牢的台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于是狱卒们呵斥着，要衡原君快走，但谁也不敢上前推搡。

经过韩冲牢门前的时候，衡原君停了来。

他侧目而望，看见昔日的属此刻满血污地倒在地上，衡原君的手抓住了牢门外的铁栅栏，而后慢慢俯蹲。

韩冲想喊一声明公，但一开，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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