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那些乡亲的，他们没全跟着那位三爷走，好些都在转角的大街蛰着，等我买了酒回来就都冲上来东西……”柏灵有些为难地看看父亲和哥哥，“一堆人忽然在我跟前跪……我没法。”

“行。”柏世钧叹了气，摆摆手，“那就都收着。不早了，东西明早再清，先去睡吧。”

“爹……”柏灵摇了摇，“这些东西先得略检查一遍，要都是、腊什么的还好，要是有什么放不住的生鲜，还得拿桶装着先放到井面去，不然在外面搁一晚就坏了。”

柏世钧没想着这一层，这才眨眨睛，“那、那你们先去睡，我来——”

“一起吧，”柏灵扶着柏世钧的手，引他和柏奕一站去那堆货的前，“您看这边的，柏奕看那边的，我先把鹅放后院去。”

果然，不一会儿，父两个就从里面清一筐枇杷、一包鲜龙和一袋柑橘。两人也从屋里扯了几大张油纸，把它们分开包着了木桶，再把木桶缓缓地往井放。

三月初，天气已经转，但井还是那么凉，这个保存的方法还是从前村里的乡亲教的。

柏灵放了东西来，手里多拿了一双筷一个碗还有一盏茶杯，韦十四在院中席地而坐，旁若无人地小酌起来。等到一家人把东西略地收拾了一遭，再回，那里只剩了空壶空盏，一双筷整整齐齐地码在净的瓷碗上，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柏世钧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柏灵，“那个人他……”

柏灵笑，“不用他，爹也去洗洗睡吧，明天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我们要养好神。”

那无人的碗筷到底还是有些戳柏世钧的心弦，这个韦十四，此刻大抵又潜在某个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了吧。柏世钧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一想到尔今尔后，一双睛将永远盯着他的儿女，他就猛然心惊。

这一晚，柏家的父人都有些不知是怎么过去的。除了柏灵，他们谁也睡不。

柏奕后半夜睡不着，便算着时辰躺到寅时，摸黑去厨房准备第二日的米粥。他毕竟还年轻，这样的熬夜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但第二天一早，柏奕与柏灵便都注意到柏世钧的眶的暗青，明显又比前一天更重了些，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早饭，拿昨夜乡亲们送来的萝卜和咸菜饭。柏世钧几次放筷，望着柏灵言又止，但想说的还是说不来。

里的人仍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太监型圆，是从未见过的生脸孔。他与前两日来接驾的太监气质迥然不同，两肩厚实，颌饱满，纵是不笑时，脸上也像挂着三分笑意似的。

这模样，活像是戏台上的弥勒佛，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

柏灵稍稍一福，刚问，“不知公公尊驾？”，后柏世钧便低声唤，“柏灵，快见过丘公公！”

那人两手叠于前，笑盈盈地躬，“不敢当，我姓丘，平日里跟在万岁爷边事。”

柏灵与柏奕俱是一怔，今日来的，竟是建熙帝亲自指派的人么。

丘公公四望了望，摇了摇，望向柏世钧，“柏太医，您这院也忒破了些呀。”

柏世钧面带尴尬地应声，“公公见笑。”

“哎，您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吧？”

柏世钧讪讪地，“是。”

丘公公叹了一声，“洒家老听人说四十不霍，您怎么还像个愣青似的到霍霍。到底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起事来还那么没分没寸的！”

柏世钧还没听懂，旁边的柏灵已经笑了起来。

丘公公一扫手中拂尘，“请吧，三位的轿都在外备好了。”

了门，才轿，柏灵便发现座的觉不同，她一低，便发现昨日的草席今日竟已被换成了垫。

柏灵轻轻抚摸着垫外的光绸缎，看来今早贵妃的反馈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她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轿一路快步行，柏灵闭着睛休息着。大约过了一刻钟，外忽然传来一阵锣鼓与号角，轿停落了来，她揭开了轿帘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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