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是决裂。

燕无归与白鸢一起阻止了徐福将蓬莱炼成永生之城自封为神的谋。就在燕无归以为天太平时，却发现白鸢是自己奉命追查的楚王室遗孤。一个信唯有天一统可止兵戈，一个背负全族血海仇执意复国。

李淮的话说，这场戏不是断，是灭。

场记板清脆落。

十二盏鲛人灯在狂风中摇晃，映燕无归苍白的面容。他掌心抵住的剑伤，指间渗的血珠泛着诡异的靛蓝。那是巫祝一脉独传的“蚀骨砂”，此刻正顺着血啃噬他的奇经八脉。

“白渊？白鸢？项鸢？”他中动着的名字，“项氏早被王翦屠尽，你究竟是谁？”

“你们的皇帝太自以为是，”咸涩的海风里裹挟着白鸢的笑声，“徐福献计让他以童男为饵引楚国余孽，殊不知楚王室最后的血脉，楚国的公主就是徐福的义。”

船剧烈倾斜，海浪突然撕开裂隙，十二尊金人破而。燕无归看清金人的空里，正是献祭的童男童女心脏。

踉跄中，他握住太阿剑，剑穗上系着的双鱼玉佩跟着摇晃起来。那是白鸢亲手系的定信。

白鸢走到船舷，用匕首隔开手腕。血滴海中，金人的心脏开始同步震颤，海面浮现大的符咒。

她走回燕无归的边，用一悲悯的神瞧他：“别想阻止，我已以阵。你杀我，阵法即成。不杀我，辰时三刻蜃楼将载着大秦的气运永沉归墟。”

燕无归剑尖地，撑住摇摇坠的形，恍惚看见两人握的手掌被机关齿碾血：“那日，在底舱机关阵，你替我挡的毒箭——”

“是我设计好的。”白鸢认真地看着他，指尖抚过燕无归的眉心，“箭上淬的是假死药。”

他们的相遇，皆是她为复国心编织的罗网。

海风卷起咸涩血雾掠过，白鸢偏过脸，燕无归的掌掴在脸上。

“停！”李淮从监视后探：“肖淇你得太温柔了。这个女人利用了你，还破坏了你的信念。这样，啪，”他朝空气重重一挥，“恨意。”

ng一次，明岚舒就得多挨一次掌。肖淇向她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淇哥没事，”明岚舒宽他，“你打得越真，我越有觉。我也很想要这个戏。”

第二条拍完，李淮盯着监视摇：“打得很好。但是烟烧得太大了，画面不好看。”

第三条拍完，李淮又摇：“化妆师在嘛！没看见吗，血浆穿帮了！”

第四条拍完，李淮终于说：“很ok。我们准备一个镜。”

明岚舒抹了抹角，到镜外坐。田小田小跑过去递，看到颧骨上的红印，唬了一：“呀，都了，这怎么拍！”

明岚舒疼得已然发木。她旋开保温杯，垂眸散杯中气：“别声张。等会儿化妆师多上修容就行了。”

好在后面的镜都顺利，终于拍到明岚舒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寻隐》的最后一场戏。

照预定拍摄计划，拍完明岚舒最后一镜，烟火师会燃船只，制造一场震撼的火烧蜃楼景象。

为了安全起见，大分工作人员都退了蜃楼。鼓风机的轰响中，明岚舒立在蜃楼的桅杆端，咸涩的海风卷起她的衣袂，猎猎作响。底是绿幕，后期会用特效成火海。

李淮的喊声通过对讲机传来：“action！”

场记板再次落时。

明岚舒念白鸢的台词：“你看这火烧得多净，像不像郢都最后的祭典？”

她纵一跃，如折翼白鹤坠火海。缓冲垫稳稳接住她的瞬间，片场爆发呼。杀青了。

但缓冲垫的撞击尚未褪去，明岚舒的耳畔突然炸开木材爆裂的脆响和李淮气急攻心的怒骂。

“谁他妈这个时候把火燃了！”

为了烟火效果，整个蜃楼都浇上了油。火势一即发，二十米的桅杆裹着烈焰倾倒，明岚舒本能地往旁边一。

戏中人的宿命与现实的痛楚在上碰撞。意识沉黑暗前，明岚舒看见燃烧的船帆剥落，星路航线图上的金线化作萤簌簌洒来。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戏中白鸢以殉的光，还是片场失控的火光。

耳边吵吵嚷嚷，好像很多人跑了过来。最后的一缕清明里，她攥住田小田的衣袖：“别、别告诉许绍恒。”

明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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