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波兰换的报名消息来了，萍一在微信公众号上看到，就赶给林幼书打电话，发微信都等不及。

“饿了吧，想吃什么？”

“起这么早啊？”林幼书边换鞋边说，袋里西红柿不小心去几颗。

林幼书想起最近网络上一个很火的梗：不你是谁，从她上给我去！跑题了。

“你能规划哪个？”

有什么秘密是她不能听的吗？

林幼书照例把每天的饭给安若锦发过去，包括加了多少油，几勺盐，放了多少味什么的。再这样去，她迟早去考个营养师证回来。

“是外婆，我接一啊。”

“报名费和机票什么的一共一万块钱，待个半年需要多少钱？外婆提前去给你换换好。波兰那边用的什么钱？欧元伐？也不晓得最近汇率怎么样……”

“嗯。”

“你不想去！？”

安静了三秒，萍声音冷静来：“你要是不去，我就给你老师说，让他们把你加上。你学习那么好，都拿奖学金的哇，他们总要同意的哇。”

“咋啦？”

“那得快呀！这事要积极嘞，学校可不等着你晓得伐？”

“蒸。”

顾苒凶是凶了儿，但是声音好苏啊。

“外婆。”林幼书赶忙打断她。

两遍都没有声，电话里一杂音都听不见：“其实，我不太想去。”

两人正要动筷，林幼书手机又响了。

暴雨后的早晨有些闷，顾苒照例去三楼跑了会儿步，洗了个澡，带着沐浴香来一楼，和刚刚买菜回来的林幼书说了声：“早。”

“我一会儿问问小诺诺去不去，你俩正好有个伴，也安全一呀。”

林幼书还是没有搭腔。

即使这样，也能听到不甚清楚的一串女音，机关枪似的朝她秃噜：“你妈妈当初就因为不听我的话，嫁给你爸那个混，你可不敢走她的老路听见没有？听外婆的，抓时间报名，外婆给你钱。”

“没有为什么，就是……”

十多了，顾苒洗了个澡，看了会儿书，想要让林幼书教她弹钢琴来着，还没来得及说。于是她自己在平板里找了钢琴基础教程，对着琴键研究一番，睡觉了。

顾苒过去帮忙捡起来，莞尔：“不早了，九半了。”

顾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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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林幼书几回来的。

她对顾苒好，也对所有人好；她能陪顾苒睡觉，为顾苒受伤，也能为了所有人受伤，为她们冲锋陷阵。

不由分说，她一定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林幼书又被打断了，心里一阵委屈，不大想听萍讲话，索着手机扣在桌上。

顾苒薄一抿，沐浴香甩了甩：“你在为了倪诺向我歉吗？”

静止了两三秒，林幼书特意把手机听筒拿远，不意料的女音从听筒里传来：“哦哟——你真是本事了伐？这么重要的机会，不去啦？为什么呀？”

“想吃蒸啊，”林幼书琢磨一：“那我再炒个土豆丝怎么样？要不然太素了。”

“没有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呀！”萍打断她讲话：“哦哟——二十多年养来个小祖宗？噶好的机会，说放弃就放弃啦？”

“是哦，我昨天睡得特别晚，所以早上起晚了。不好意思啊。”

思忖了一阵，后的通话声突然大了。能听来林幼书很着急，但是又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绪，所以听起来像是在用悄悄话吵架。

“外婆，你其实不用总心我的。我未来要走哪条路，要什么，我早都……”规划好了。

她发现了，自己对林幼书的占有不仅仅现在倪诺上，现在连萍的醋也吃。

林幼书的确是朵不起的小，但只要有人注意到她，她便会努力为她们绽开，散发香味，无论来者是谁。

“可以。”

“还没呢。”

拿所有人都当一家人。

“幼幼啊，我看这次机会很难得的，你报名了伐？”

顾苒了一筷：“嗯。”

“如果是的话，我不需要。”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她语气很冷漠。

所以，至于没有问的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林幼书撑开塑料袋，等顾苒把西红柿丢来。

她外婆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半气都不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