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雪泠后退半步，瞬间恢复了往日疏离的模样：“多谢。”

半晌，沈斯野结动，半晌才低声：“我接不上。”

他还记得，今日收到的那柳枝串着的玉珠上刻的瑾字。

“无妨，”时雪泠轻声说，“我说上句，你接句便是。”

“不是带了伞么？怎么还挤着我。”时雪泠忽然问。

时雪泠脚步一顿：“什么样的锦盒？”

“方才那位公是谁？”沈斯野问。

时雪泠轻笑一声，没拆穿他。

两人靠的太近，沈斯野整个人僵在原地。

回府时已是傍晚。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去时，诗社大门突然开。

“怎么了？”

“无边丝雨细如愁。”

明明是惩罚，语气却轻柔得像在说什么话。

时雪泠的衣袖过沈斯野的手背，凉丝丝的，却让他浑发。

伞的空间不算大，迫使两人不得不靠得极近。

真真好。”一位蓝衣公夸赞。

沈斯野的声音突然从后传来。

“小少爷，午后有人送了个锦盒来，说是要给您的，”莲月报备，“只是锦盒被沈护卫拿走了。”

两人沿着路面慢慢走着，雨打伞面的声音像首不成调的曲。

时雪泠没接，反而回对社众人：“今日就到这里，改日再续。”

时雪泠眸光闪动，忽然靠近半步：“衣带渐宽终不悔‘。”

沈斯野回：“我不善诗词。”

时雪泠应了声好，随后走门，径直走向沈斯野的厢房。

屋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柜，净得近乎冷清。

时雪泠脚步一顿，转看向沈斯野，挑眉夸赞：“倒会挑句。”

那些诗句像一滴滴渍，慢慢滴穿他心底的石。

他接过诗集，转对沈斯野，”回府。”

“自在飞轻似梦。”这次变成沈斯野起。

沈斯野抬，就看见时雪泠站在门，发梢还沾着几墨痕，见到他明显一怔：“你怎么来了？”

伞面微微倾斜，雨丝扫过沈斯野的侧脸。

“好。”沈斯野没有说什么。

雨势渐急，沈斯野皱眉，一吃味的觉从沈斯野心涌起，他不想看见那位蓝衣公离时雪泠这么近。

时雪泠回到卧房，就见莲月走了过来。

回程的车里，两人各坐一边。雨敲车的声音填补着沉默。

沈斯野呼微滞。

沈斯野接：“草遥看近却无。”

“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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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雪泠转，看见他站在门，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气氤氲中看不清表。

于是沈斯野就见那蓝衣公拿着酒壶往时雪泠杯中斟酒，手指不经意地过杯沿。

“细的，看着致，”莲月回忆，“那送东西的小厮神神秘秘的。”

一声呼喊打破了氛围。方才诗社那位蓝衣公撑伞追来，满脸焦急：“你的诗集落了！”

“雨了，我来送伞。”沈斯野地说，递过油纸伞。

沈斯野怔怔，忽然发现时雪泠的睫上沾了一滴雨珠，正随着眨的动作轻轻颤动。

沈斯野结动：“怕不够大。”

说着，他突然伸手拂去沈斯野肩的珠，“夜月一帘幽梦。”

沈斯野望着窗外模糊的景，心仍未平复。

“无聊，陪我玩个游戏，”时雪泠突然说，“接诗，我说上句你说句，接不上来的人要受罚。”

雨珠从伞沿落，在两人脚边溅起细小的，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在促沈斯野快答应。

“那我要罚你了，”时雪泠凑近，雨气中他的眸清亮如星，“回去把《乐章集》抄三遍。”

沈斯野顿时愣住。

时雪泠上独属的气味混着雨气扑面而来。

“秦瑾，你不认识。”时雪泠回。

“听说有人送了东西来，”时雪泠缓步走近，“在哪？”

说罢一步跨雨中，径直走到沈斯野伞。

桌上空空如也，没有锦盒的踪影。

沈斯野的卧房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

“句是风十里柔。”他声音不自觉放轻。

“天街小雨如酥。”时雪泠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