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洗吾。

太太是如此，人也是如此，有女人的地方都是如此。

无线电机就摆在餐桌上，亚电台的评选仍在继续，破天荒地就着广播饭。孔太太今天是很兴的，嘴角始终合不拢，一个劲地给儿夹菜。

孔天明诧异：“不可思议，唱鸽的那是我吗？她什么时候唱歌这么好听了。”

孔太太瞪了他一：“阿拉老早就晓得琉璃大了就是歌星的料。≈ot;

天明嗤笑着问：“那姆妈你说说我大了是什么的料？”

孔太太嗦了嗦筷，戏谑：“侬个小赤佬嘛多是块脚料！”

天明不禁怀疑：“我是你亲生的吗？”

孔太太：“捡来的。”

天明五岁的时候还真怀疑过自己是捡来的，只因为他得不像父母，再往后读了书，就不相信这类骗小孩的话了。

孔太太忽然胳膊肘捣了捣他，支使他去给亚电台打电话，他不肯，埋扒着饭，膛贴着桌，黏着椅，椅又黏在地板上。

孔太太见叫不动儿，气得转过来指挥先生，先生也是指挥不得的，先生也是儿。于是孔太太只好自己起，一面拨电话一面哇啦哇啦：“在这个家阿拉还能指望谁？就阿拉命苦，阿拉就是老妈，伊拉都是大爷！”

电话一通，孔太太登时换了副面孔，柔声：“你好，亚电台吗。”

孔先生拍了拍儿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亚电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接了无数通关于孔琉璃小的电话，孔太太的电话像是别的电话的复制品，都是一样的赞扬，一样的喜。

刘黄站在电话机旁边，不屑：“怎样，有没有打来支持我的电话？”

工作人员恭敬：“有的，有很多支持刘小的来电。”

“喔？”

工作人员还列了一张单，说：“刘小请看，他们特意留了姓名。”

刘黄随意扫了一，脸大变，一页纸的名字，她能认许多都是与她父亲有工作往来的，有些是平日里争抢着给她提鞋的小喽啰，还有一些李伯伯，王伯伯，各伯伯。她气呼呼地撕了名单，随手扬了。

工作人员见状连忙为她冲了一杯绿茶，劝她消消火，半是讨好半是安地说：“国外现在正行刘小这样的唱腔，很特别，很有韵味。”

刘黄斜睨了他一，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搭话：“喔？如何的特别？”

工作人员挠了挠发，珠滴溜直转，恭维：“别人想学也未必学得来，在上海，您是独一份，您唱歌人泪，歌声里透着阅历和沧桑，直戳人的心窝。”

刘黄喜不自禁，来来回回打量他，越看越顺，故意不走，一杯又一杯的续茶喝。

“你接着再说说。”

“我在电台工作了三年，刘小这般天赋异禀独树一帜的歌手可是一回见到，一场就被您惊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