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贺明珠大哭一场，被她嫌弃地推开了。

“赶走，火车要关门了。”

贺明军在旁边提醒：“把信封藏好了，两只鞋各一百，衩二百，剩的留在手里。路上留心儿，别让人看见了。”

这年火车贼多，都快成固定作业地了，旅客一不留神，上的钱就都成了小偷的绩效。

张立新苦着脸：“那不都有味儿了吗？”

贺明军瞪睛：“你丫事儿怎么这么多啊！不要拉倒，你去北京捡破烂吧！”

张立新捷地把信封往腰带里一，嬉笑脸地说：“那可不成，臭也得留着，这可是我发家致富的本钱！”

月台上铁路的工作人员已经在促还没登车的旅客，火车起一蒸汽，大的机发动声响了起来。

顾不上再逗乐，张立新拎着贺明军给他的一大包吃的，三步两步蹿上了的铁台阶，拉着车门一侧的栏杆，探半个。

“这钱算我借你们的，将来一定千倍偿还！”

贺明珠冲他摆摆手，大声地说：“别让人在北京给卖了，囫囵个地回来过年！”

也不知张立新听没听清，乘务员收回折叠梯、拉上铁门，他挤在窗上，一直冲贺家兄妹挥手。

这一年贺明珠没听到过张立新的消息，再见到他时，已经是过年了。

张立新穿着最时兴的仔和夹克，发用斯抹得油光锃亮，拎着两大盒稻香村心，乐呵呵地来贺家拜年。

门后，还没寒暄几句话，张立

新就迫不及待掏厚厚一摞大团结，啪地拍在桌上。

“今年赚的不多，先还你五千块，剩的等我今年挣了再还你，”

贺明珠看也没看桌上的钱，揶揄：

“哟，张叔，这是在北京挣大钱了啊？”

张立新笑得合不拢嘴，还要故作谦虚：

“什么大钱，也就挣了一儿，刚够糊……”

当初他揣着五百块去了北京，没急吼吼地要拉开架势买卖，反而找了家便宜的招待所住，每天去市里的几家百货商场观察，看看现在什么生意最好。

正好有一家私人承包柜台的营业员年后单，自己包柜台自己卖，柜台老板毫无准备，焦烂额地找新营业员，和旁边的人抱怨营业员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