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珠抬手指向不远的围墙：“围墙里面是一矿的地盘，您作为一矿的保卫科事，工作范围是在围墙啊，怎么越权来围墙外执法了？”

领事傻了。

“啊，这个，那个，但，不是，我的意思是……”

这及到他的认知盲区了，领事语无次，半天组织不像样的语言。

贺明珠慢条斯理地说：“您看，之前说大门不许摆摊，我们于对一矿门面的尊重，也确实没再摆摊。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可不在一矿的辖范围。”

“同志，你虽然是一矿的保卫科事，但也不到一矿以外的事吧？”

领事瞠目结，看看围墙，又看看贺明珠，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摊主们哄堂大笑：“好！说得好！”

“就是这样的！”

“一矿的领导矿工也就算了，还想外面的人，他想得！”

“快回去吧！我们还要生意呢！”

刘燕也笑起来，心里轻松多了，继续给来取餐的顾客发饭盒。

领事被围在人群中央，可怜，弱小，又无助。

但他不能就这么回去，摊主们无所畏惧，他以后的升迁还指望领导呢。

“就算你人在一矿的围墙外面，但你的东西可都卖给了我们一矿职工，保卫科当然有权！”

领事灵机一动，找了一个新理由来。

不等贺明珠反驳，就有矿工不客气地用肩膀撞开他，大声说：“老自己的钱订饭，要你！”

“对！多闲事！”

“我在井卖命挣的钱，想怎么就怎么！”

矿工们急着取餐，衣服没换脸没洗，浑上都是煤灰。

他们取上饭盒，在路过时“不小心”撞到保卫科事，在他们军大衣上留黑漆漆的印。

领事被撞得最多，新上的军大衣被蹭得乌漆嘛黑，好几次差被撞倒。

他气得脚，又不敢和矿工打起来，就指着贺明珠说：“你们这是违法摆摊！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一听这话，贺明珠就乐了：“告去吧，我有个执照！”

——正式决定摆摊后没多久，贺明珠就去乌城工商所办理了登记，领取了个工商经营执照。

虽然每月要5税费和1理费，但看到领事目瞪呆的模样，贺明珠觉得，这钱的可真是太值了！

保卫科事灰土脸地回去了，但第二天，一矿发了新规定——

禁止本矿职工工作期间外买饭。

新规定发后，最先着急的不是贺明珠和摊主们，而是一矿的职工。

“凭什么不让我们去买饭！”

“矿领导天地还我吃饭拉屎？！有那闲心怎么不去抓安全抓生产！”

“我看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这帮领导天天在堂开小灶，吃香的喝辣的，让咱们在井啃酸面包，就看不惯咱们吃好的！”

“不让我们去买饭也行，让堂把给领导开的小灶也给我们尝一尝！”

“对，也让我们这帮大老看看领导吃的都是什么好东西！”

一矿的堂只在饭营业，但矿工是三班倒，基本赶不上饭，了班去堂，只剩残羹冷炙。

堂也不给井矿工送饭，值班的班中餐只有酸面包。只有在夺煤大会战时，会多加一颗和三片午餐。

矿工们虽多有不满，但一矿一直都是如此，从建国时的爷爷辈，到他们的父辈，再到他们自己，时间了就不得不习惯了。

上班吃不好就吃不好吧，忍一忍，大不了回了家再垫补儿。

但在吃过乎乎的骨土豆泥后，矿工们也不乐意忍饥挨饿地活儿了。

说难听儿，谁知哪天井要事故，万一真事儿了，总不能当个饿死鬼吧？

以前是没条件才不得不忍，现在有条件了嘛要忍，拿吃苦当光荣啊？

年轻气盛的青工们拿着饭盒就往大门走：“我就要买，我看谁敢拦我！”

“就是，谁也别想拦我们！”

张跃躲在人群中，兜里揣着饭盒，围观几个愣青和堵在门的保卫科事推推搡搡。

他暗搓搓地想，等保卫科的防线被冲开，他就混着一起去买饭。

法不责众，就不信矿领导能把大伙儿都分喽。

保卫科的事左拦右拦，拦的也不是很认真，要不是领导盯着，他们也想去买饭。

堂的都是什么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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