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微颤的手指端着信，这封信他之前已经看过无数遍，现在再看，只觉恍若隔世。

想到上次住这家客栈时昏迷的人还是梅月，秦悦不禁苦笑：“的确。”

秦悦：“？”这人好奇的怎么好像不太对？难不是纳闷贼怎么会是梅月吗？

他没答话，将信递给她。秦悦接过后大致浏览一遍，信上是梅月的字迹，彩赤乌小像应该也是她画的，容大概是说她有事离家，吩咐他照顾好自己和小裴公云云，落尾写着一行寻常的问候。

“我来。”谢隅夺过她手里药碗，整个人坐在她与扶光中间将两人隔开。

后知后觉明白时，她抿了抿止住笑意。

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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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什么？”

秦悦叹：“别说你，我也想知为什么。”

待药全服后，扶光终于能吐零碎的几个字。他目眦裂，双手死死攥住衾被成拳，“……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梅月？为什么梅月要杀他？

她从行中摸玄檀木盒放在床上，“萧萧说这是你们的东西，若要自寻短见，也得先把盒打开再说！我还好奇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路边租来的朴素车驶青岚都。不同于初次城时的繁华景象，此刻满城枫叶褪去火红，只留暮的清绿，城中也不似祝神节闹。

封盒的铁锁经历时间的风霜已经锈及。到底是有丰富经验，扶光不费灰之力就将它破开。

“是这柄剑的剑穗吗？”

她坐在床沿，瓷勺在碗中磨了几圈将药渣，正想给他喂药，持勺的手却被谢隅抓住。

秦悦正想劝解，却见谢隅将他的佩剑扔在他手边，漠然：“你自己动手吧。”

不是，这两人什么章程？平时都这样相的吗？

“为什么……你们要救我……”

闻言谢隅脸上神瞬息万变，须臾之后还是：“也好。”

铁锁“啪”一声断裂，掀开木盒盖，里边赫然躺着一封画着赤乌的信笺和一段羊脂白玉剑穗。显然两人都认得各自的遗留品，分别将东西拾起。

他顿了顿，想将剑穗系上剑柄，秦悦抬手将他制止，“玉穗你留着吧，我生好动，怕不小心磕坏了。”

这一动作行云，快到秦悦还未反应过来时瓷碗已经托在他手上了。

“好了，将他扶上车吧。先城。”秦悦抬袖抹去额间薄汗，使唤一旁面沉的谢隅。

其实是想让他留着个念想，毕竟是他母亲的遗。

见扶光已经一截泛着寒光的剑横上脖颈，秦悦赶：“等一！”

端着药屋时，扶光半躺在床上，一双瞪得极大，因急促的呼不断起伏。

秦悦了眉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说的还有理。

那玉皎洁无瑕，烛光透淡黄的意，一瞧便知价格不菲，垂落的穗丝则以银线缠金，细细编作云纹样。再细看，玉刻着一个“砚”字，笔锋藏劲却不失柔，显然自裴夫人之手。

“我看你像是位官家小，怎么成天和刀血的江湖人士作伴啊？”

他想过所有人，偏偏没有想过会是梅月。他并不怕死，就算死在林晔臣甚至徐靖海手里，也不枉他一司主事之名，指不定以后还能作为暗阁标榜代代传。

谢隅：“是。”

——更重，愿君寝安。

她这理由着实有些牵，但扶光如今是一的状态，他二话不说便放剑将木盒拿了起来。

可这个人偏偏就是梅月。是他亦师亦友、喜近十年的人！

“不不不，绝对没有！”秦悦连忙摆手，为了防止老板娘一步加脑，只好仓皇而去。

客栈，老板娘依旧如初见时那般。她瞧了被二人搀扶着上楼的扶光，笑：“这次昏迷的变成男人啦？”

秦悦：？？？

将信叠好还，秦悦又看向谢隅手中的剑穗。

扶光抱，揪着他蓬松的短发，“不如……就顺她意……让我死吧。”

秦悦卸腰间短剑，通如墨的短剑与雅似新月的剑穗放在一，一黑一白相衬犹如杀戮之间的一线慈悲。

见她面难，老板娘凑近小声问：“你不会是被他俩胁迫了吧？”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