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疾手快在同一时刻拉过秦悦，与她一同躲在云山叠翠屏后方。

他们怎样了还没说完，便被一剑穿心倒在地上。

他浑抖的连支撑都难，却只能撑着咬破手指在纸上画押。

裴宪的脸由白转青，额冷汗如雨珠落，嘴哆嗦着说不一句完整的话。

见他认罪，谢隅笑了一声，将状书放袖中，又掏一个沾满鲜血的碧玉佩在他前晃了晃。

他将缓缓靠近，神态。之极，似是想嗅一嗅她手指的味。

“他们都与你同族，若你赶尽杀绝，裴家就真的绝后了！”

“你、你是何人！”裴宪指着他鼻大喊，被吓得不轻。

天已经彻底暗了来，谢隅将玉佩随手丢在地上，解开他抓自己的手，笑：“你觉得呢？”

“你……”裴宪手指颤抖起来，似是被他这副笑里藏刀的模样震慑，“贵客似乎有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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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都已经被烧一半了，难不是你从炭火里偷，又快加鞭京递呈的么？”

“若非你偷偷将那封密信呈给先帝，裴家上三百余又怎会惨死于寒杵山巅？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到来，却是你这鼠辈为了一己官权，卖全族，苟且偷生！”

隔着屏风，看不清那人是谁。

秦悦发现他现在状态很不对，以前不是没见过他折磨人，但像现在这样还是第一次。

毒一事的确有些风险，知他们裴宅的人不少，若裴宪死家中难免不会查到她上。完成这件事后需立刻找到金岭离开歧州。

一纸状书丢在他面前，密密麻麻写满了他这几年犯的罪行。

“造反？二叔啊，你怎么还在装糊涂？”

谢隅底充斥着狠戾，他猛地俯，一把揪住裴宪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那人语调上扬，愉悦中浸染了些疯狂，“裴大人，别来无恙。”

谢隅冷笑一声：“晚了。”

后面的话他也不知怎么接，只觉自己快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京都赫赫有名的摄政王竟然会来歧州这么个小地方。

他被萧萧哄的上，也没生气，笑眯眯：“秦姑娘今天可是当众辱骂过我，理得自罚一杯。”

被人骂了谢隅也不恼怒，反而森森地笑。

裴宪拍案而起，也顾不得这俩躲藏的姑娘，起便朝门外望去。

裴宪立即放开她，朝护卫喝：“耳聋了？我不是说了不许外人打扰吗？！”

“大胆！是谁在此造次！”

裴宪只愣了一瞬，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磕，“王爷大驾！官、官……”

轰隆一声，门被推开，裴宅护卫满脸是血地了来，“大人，不好了！”

他本无法将那个儒雅守制的少年和前这个疯联系起来。

裴宪彻底崩溃了。

裴宪老脸煞白，全上的血气都被谢隅这骇人的模样离，“王爷饶命！我、我这就！”

秦悦端起另一杯，正要仰服，却被裴宪先一步抓住手腕。

及其熟悉的嗓音，秦悦微微睁大了。

裴宪咙里发糊的呜咽：“王……不，侄儿，你抬贵手，放过其他人吧！把我发去府衙还是打地牢都行，只要留他们一条命。”

──近乎癫狂的模样。

裴宪视线里现一双白皙稚的手，他毫不客气地摸了上去，被秦悦躲过。

那人也不隐瞒，“谢隅。裴大人听说过么？”

他全佝偻起来，“你不是说认罪就放过他们吗！谢隅！你卑鄙无耻！”

护卫艰难喊：“好像是暗阁的人！他们──”

裴宪沙哑地发声：“裴氏不能绝后，总要有人活来……云章他本就密谋造反……”

谢隅蹲，暴地拉起他发迫他与自己对视，“裴大人，你的妻儿都在本王手里，该怎么，相信你心里有数。”

“我放过他们？”谢隅掸了掸袖上的灰，“二叔，你当初带人屠我满门时，怎么不谈放过？”

“这是……我儿的玉佩……”裴宪睛瞪的极大，他死死抓住谢隅前襟，“你把我儿怎样了？！”

一阵响，正堂那扇雕红木门便轰然倒，尘烟之中一个黑袍男人走了来。

冷风挟裹着令人眩的血腥味冲堂，那是一让人恐惧的复杂气味，包着上百人血的不同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