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这手字倒是工整……别忘了签上你的大名。待本王拿沙州，再补你一个联署之功！”镇安王盯着薛罗颤抖的手在檄文末尾写名字，角微勾，一把夺过文书。

“好，很好。”他指尖轻弹纸面，“有了这个，薛大人就是不反，也得反了。”

薛罗面如死灰，嘴蠕动：“王爷……官已您吩咐……”

“兵符。”镇安王冷声打断，“沙州守军的兵符，来。”

薛罗想起谋士的话，手指微颤，从怀中取一枚青铜虎符：“此一分为二，一半在都督府，一半在他手中，合二为一，方可调兵。”

镇安王接过虎符，在掌心掂了掂，“算你识相。”说罢琤地横刀，夹在薛罗脖上，“本王为表谢意，亲自送薛大人上路。”

“王爷！”薛罗双膝一，重重跪地，涕泪横，“官、官一直敬仰王爷雄才大略！沙州上谁不知王爷威震河西？官不是不愿追随明主，只是……只是不敢违逆天意啊！”

镇安王眉峰一挑：“天意？”

薛罗慌忙从怀中掏那张泛黄的羊卷，双手奉上：“二十年前，官在伊州白龙滩遇仙姑赐谶，说二十年后尸案重现，便是官抉择之时……”他额抵地，声音发颤，“官这些年遍寻能人异士，却无人能解此谶，这才迟迟未敢表态……”

镇安王一把夺过羊卷，目光扫过那两行古怪符画，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这符号……”

他猛地合上羊卷，一脚踹翻薛罗：“没骨气的东西！自己畏首畏尾，倒怪到神仙上？”

薛罗伏地哀泣：“官句句属实！那仙姑说唯有‘有缘人’能解此谶，官若贸然行事，恐遭天谴啊！”

镇安王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缓缓收起刀，“你这老狐狸懦弱无能，但留着还有用。本王今日不杀你。”

薛罗一怔，额上的冷汗混着涕泪落：“王、王爷明鉴……”

“不是明鉴。”镇安王俯，刀鞘抬起薛罗的，“是留你当个榜样。”

他直起，目光扫过厅外瑟缩的府吏、侍卫，声音陡然提：“都看好了！薛刺史——识时务，知天命，所以他能活！”

薛罗浑发抖，不敢抬。

“至于那些不服的……”镇安王拇指一推刀镡，寒光乍现，“沙州城外的葬岗，还空得很。”

他转走向厅门，忽又停步：“对了，明日午时，召集全城官吏。”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羊卷丢回薛罗面前“就说……你要当众宣读‘天赐谶言’。”

……

……

天快要转亮，冷雨敲窗，烛火在风中明灭不定。镇安王整夜未归。

侍卫看守的县主闺房里，房婉容猛地从榻上蜷起，五指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她咬闷哼，额角渗细密的冷汗，腕间那赤红法印在昏暗的烛光隐隐发亮。

“县主！”侍女惊呼，慌忙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开！我要死了……”她息着，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侍女害怕得跑去找老总。老总急急跑过来一瞧，“大夫，赶去请大夫！”

不多时，老总带着大夫匆匆赶来时，房婉容已面惨白，边溢一丝血痕。那大夫留着灰白须，眉锁，指尖搭在她腕上，忽而一震。

“这法印……是西域‘血蚕蛊’！蛊虫遇夜雨则醒，沿血脉噬心——”他猛地掀开她袖，已蔓延至肘间的红纹，“若不立刻施救，怕是活不过三更！”

老总骇然，连忙作揖：“求大夫救命！要什么药材，老立刻去办！”

大夫摇摇，“我非蛊人，只能暂且压制，难以解除。”

“暂时压制也行！”老总急得嗓音劈裂，“若是县主有什么万一，坏了王爷大事，那就大祸临了！”

“那便姑且一试罢。”大夫捋须，冷声：“无三升，雪莲七朵，另要沉香木炭煮沸——府里可有？”

“有！有！老这就去取！”老总慌忙转，又回叮嘱侍女，

“你们几个，快去备炭火！”

众人匆匆散去，房门刚合上——

“戒现？！你回来了？”房婉容惊喜地抓住他的手腕，颤抖地抚摸上他沧桑的脸，眶瞬时通红，“你怎么敢——”

“你受苦了！”戒现一把扯假须，那张熟悉的脸，贪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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