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桃端着粥碗，锁上房门铁链离开，房静姝飞快地扑向房门，瞅准窗外没人，便从窗棂间伸手去够铁链上的锁扣。

林弘彦的靴停在门。

“夫人，”他闲闲地拿钥匙打开门锁，“锁早换了，戏也该收场了。”

房静姝的指尖一顿，猛地缩回来，等林弘彦跨步来，她痴笑着去抓他的衣摆：“蝴蝶……蝴蝶飞走了……”

“你也知蝴蝶飞走了？”林弘彦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房婉容跑了，‘天启’不能耽搁——好在房家的血脉，还有昭昭。”

“昭昭？！”房静姝的伪装瞬间崩塌，嗓音尖利起来，“她是你亲生女儿！她已经嫁去张掖了啊！”

林弘彦甩开她，冷笑：“装不去了？这些年你三番五次去沙州‘探望’房婉容，不就是为了牢她替你们母女当祭品？”他猛地掐住她，“房静媛死后，你就猜到祆教会找一个房氏女献祭……真是好姨母啊。”

房静姝浑发抖，突然扑上去撕打：“畜生！虎毒尚不——你简直不是人！”

房静姝的指甲在林弘彦脸上抓几血痕，她发疯般撕扯他的衣襟：“你休想动昭昭！她是你亲骨！你——”

“闭嘴！”林弘彦猛地推开她，力大得让她撞翻案几，茶盏碎了一地。

他的睛布满血丝，嘴角神经质地搐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追赶着。

“鬼火……地鸣……铜像泣血……”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袖，“你们都想害我……都想毁了我的大业！”

房静姝惊恐地看着他——这个曾经儒雅狠的丈夫，此刻像个被绝境的困兽，连瞳孔都在不正常地放大。

“你以为我在乎一个女儿？”他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嘶哑如夜枭，“天启必须完成！只要天门一开，我就是——”

窗外骤然刮一阵风，烛火“噗”地熄灭。

黑暗中，林弘彦的声音骤然冷静来，冰冷得可怕：“……打断她两条，昭昭回来之前还不能让她死。”

房静姝瞪大睛，不敢置信看着三十多年枕边人已经完全泯灭人，她扑过去大喊：“让我替昭昭！用我的血——”

林弘彦反手将她掼在地上，居临：“你的血太老了，怎比得上昭昭鲜活有力？”

侍卫举着裹布的木来，那布条上血迹斑斑，不知死伤过多少人，谁能料到，今日堂堂刺史夫人也会遭此场。

“林弘彦，我让你不得好死！”

房门合上，房静姝怨毒的睛瞬间涨得血红。

……

……

侍卫总领刘劲刚监督完班，便听属说房静姝要见他。推开门，屋昏暗，血腥气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房静姝靠在榻上，双被活生生打断，只草草用木板固定，裹着渗血的麻布。她的脸惨白，可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丝讥诮。

“夫人。”他抱拳行礼，声音恭敬，目光不敢与她直视。

“刘总领，”她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当年你林府，是谁举荐的？”

刘劲一怔，意识压低声音：“夫人大恩，属不敢忘。”

“不敢忘？”房静姝冷笑，“若不是我认得你那个在房家当差的表兄，就凭你一个边关小卒，能刺史府当差？”

刘劲面微变，却仍：“刺史之命，属不敢违抗。”

“刺史之命？你忘了崔元贺怎么死的吗？”房静姝嘶声笑起来，“你要步他后尘？”

刘劲一怔，脸上浮现复杂的神，“崔元贺是魏明翰杀死的，我何事？”

“崔元贺是林弘彦的狗，你不是？”房静姝盯着他，声音冰冷，“林弘彦要完了，朝廷在查他，突厥人嫌他失信，祆教‘天启’本不需要他，他倒台了，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你们这些心腹。”

刘劲的指节无意识挲着刀柄，额角渗细汗。

“我要是你，就给自己留条后路。”房静姝见他动摇，俯近，间血腥味混着药气扑面而来，“崔元贺的命、我的就是证明，你如果不想落个横死的场，就好好听我的！”

刘劲的神闪烁了几，最终咬了咬牙，说：“好，我信你这一次。但若是了差错，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房静姝冷笑一声，已撕开枕，半卷染血的绢册。“我早就预防着这一天，偷偷替换了他藏书房里的军粮账册，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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