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彦抬手制止侍卫，“现在知心疼了？”他转向血模糊的戒现，轻声，“从今日起，庞嬷嬷会看着县主用膳——县主一顿不吃，就剁这和尚一手指。”他忽然笑起来，“等十指剁完，还可以剁你姨母的。反正……”指尖划过房婉容惨白的脸，“这个疯妇对本官早无用。”

魏明翰接过酒杯时，瞥见对面史沉的脸。他知，这杯酒喝，就等于认了“林党”的标签。

房门轰然关闭，房婉容从病床挣扎起来，扑到窗前，从隙里看见戒现被拖行在青石板上，拖一蜿蜒的血痕。

魏明翰角微。这位置本该属于史，如今却让他这个沙州来的武官坐了。满厅官员的目光像细针般扎在背上，他着拱手：“官惶恐。”

判官赵诚穿着半旧的青袍，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冲他遥遥致意。魏明翰刚来伊州时，曾与赵诚在影阁抓捕凌双，两人接过几天，只觉此人能在短时间利用手不良人查到凌双藏的地方，确实有几分能耐。

“官蒙林大人抬，愧不敢当！今日寿宴，愿借一杯酒，敬大人福寿绵，更愿伊州上同心，共襄盛举！”

卫应声而。戒现还未来得及整好衣襟，就被一脚踹在膝窝跪倒在地。包铜的雨般落，戒现是一声不吭，生生扛住。

“想不到大师还是个骨。”林弘彦向侍卫看一，落的立了死力，房婉容咬住嘴，咬破的血腥味溢满腔，闷响声中夹杂着肋骨断裂的脆响，戒现终于发一声压抑的闷哼。

朱漆大门前新换了联珠纹波斯毯，穿锦半臂的胡捧着鎏金唾壶跪在两侧。可细看便能发现，垂首的丫鬟手背被抓破，端酒的家丁绷了后颈。

穿绯圆领襕袍的林刺史阔步迈宴厅，拱手向众人示意，“承蒙个人同僚、好友拨冗莅临，共贺林某生辰，林某心中满是欣喜，倍荣幸！”笑声朗，腰间九环玉带叮当作响，往日那消沉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明翰盯着那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鎏金酒樽。过了约莫一刻钟，赵诚仍未归来。他佯装醉态，凑近邻座一位绿袍官员：“赵判官怎地一去不回？”

官员们脸上恭维，心中疑惑，却都心照不宣地没表现来，只待宴席中瞧端倪。

他一气，仰一饮而尽，随即抱拳朗声：

红烛烧，乐伎在锦幔后奏着《西凉乐》。林弘彦坐主位，特意拍了拍旁的席位：“魏都尉，请上座。”

然而赵诚不过七品判官，制连刺史府正厅的门槛都难，今日怎会列席寿宴？魏明翰借着举杯的间隙，又朝席末扫了几。

赴宴官员们踩着鵰地砖，三三两两低声议论：“林公闭门谢客半年，今日突然大摆寿宴……”有人瞥见廊带刀侍卫比往常多了一倍，“莫非朝中有了新靠山？”另一人用袖掩：“听说上月有商队带着寿昌公主的私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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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现……对不起……”

戒现挣扎着抬，血沫从嘴角溢：“畜……生……”

“住手！”

众官员闻言，纷纷举杯回敬，中附和着吉祥话。魏明翰面上带笑，目光却在席间一扫——正此时，他忽见席末有人举杯。

“诶！”林弘彦亲手斟了杯酒，“魏都尉在沙州剿匪的功绩，连兵都褒奖。”琉璃盏在烛光泛着血的光，“如此青年才俊，正该让伊州同僚们见识见识。”

暮霭霭，刺史府门六盏八角灯次第亮起，灯面绘着松鹤延年图，光影在墙上晃动。

“拖去。”林弘彦甩袖转，忽又驻足，“奉献县主一句，在这伊州地界，便是天王老也救不了你。”他中寒光凛冽，语气讥讽，“好好合，或许本官发发慈悲，让你临死前再见那秃驴一面，”他转拂袖，“成全你们这对亡命鸳鸯。”

侍卫总领崔元贺着横刀前厅后院来回踱步，每经过后院的铁门，守卒就更直几分脊背——那里关着疯癫的林夫人、绝的房县主和奄奄一息的戒现。前院传来的笙箫声飘到此，被墙折成断续的呜咽。

烛火摇曳间，只见赵诚面酡红，摇摇晃晃地起，拉住一个家丁问了什么。那家丁指了指厅外回廊，赵诚便踉跄着往外走去，青布袍的摆扫翻了案几上的糕碟。

寿宴迷踪还有人在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