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过奖了，都是承蒙舅舅和各位大人的关照。”魏明翰拱手致意，目光平静如，自寻了末座坐。仆人自动上来布置菜肴。

“翰儿。”舅妈苏皖娘双手捧着一个木盒款步而来，神间透着几分歉意。

苏皖娘把木盒放到一边，“这些年，家里人越来越多，这斋堂就改成了别的用，你母亲的东西，我都放到这里了。你大了，你母亲的遗就由你保吧。”

“正是。”杨崇矩目光扫过正厅，恰好与魏明翰对视，随即移开，“军务繁杂，很多细节旁人难以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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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晚宴半场，乐声悠扬，家中乐人翩翩起舞，杨崇矩和客人们看得津津有味。魏明翰却如坐针毡，寻了个不适的借，悄然离席。

魏明翰站在杨崇矩府邸的大门前，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朱红大门，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最想要逃离的地方，如今为了仕途又要重新归来。

远传来脚步声。玉面灵傀迅速从怀中取一个包裹放在地上：“保重。”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中。

好几次他想要开，却发现他们的话题一个接一个，本找不到话的机会，只能僵地保持微笑，时不时起来敬酒。

苏皖娘说得轻松，魏明翰越听心越沉，直接说母亲的东西碍事得了，反正他们早就看他们两母碍，碍于名声才不得不收留他们。

杨崇矩压低声音，与客人谈。“最近西北节度使王守澄意图调动凉州军务，可不太安分。”他轻轻啜饮茶，神幽，“若非陛信任卫王，这位王大人怕是已经越过界限了。”

戒现猛地回，戒德正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斋堂越来越近，他的思绪越来越汹涌，母亲临死前的手冰凉而无力，千言万语转在里，都没说来，只是痛惜地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发。

如今升了职，他终于有理由回来告诉母亲，“儿没有让您失望，儿说过，要给您脸，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后悔。”

客人微微颔首，意味：“边陲武将若无节制，确实令人忧虑。听说凉州那边军械库存近两年都未经过查？”

“舅妈说笑了。在军中历练，自然会有些变化。这么多年过去，舅妈的风采倒是丝毫未改。”

斋堂的小木门打开，他愣住了。

杨崇矩只是微微转，，随意地应了一声：“回来了，先坐吧。”

回答得如此妥帖，苏皖娘很难把他和当年天天闹事的顽劣小孩联系起来。“看来军中生活对你确有好。”

“少年英雄啊。”客人赞赏地向他笑笑。

魏明翰连忙整理好绪，转行了一个礼，“舅妈，别来无恙？”

“舅舅，各位大人。”他向厅中几人行礼。“晚辈魏明翰，向各位问好。”

门开了，一个家仆引他去。穿过熟悉又陌生的院，来到了正厅。只见舅舅杨崇矩正陪着几位衣着华丽的官贵客谈得火，桌上摆满了珍馐酒。

戒现缓缓走过去，拾起那个包裹，轻轻叹了一气。忽然后一把声音质问，“刚才那个人是谁？”

们神秀一样，追杀慧能十五年？你们佛教铲除异己可不手。”

……

与会的客人倒多了几分善意，随意问了两句：“这位将军看起很年轻啊。”

苏皖娘微笑地打量着外甥，“六年不见，英武成熟了不少，远远一看差认不得了。”

乐的声音逐渐飘远，再转一个弯，就是母亲杨令瑶的斋堂了，儿时的回忆不断涌上心，母亲惨淡的笑容、斋堂里袅袅的香烟仿佛就在昨日。

戒现心中一震，竟一时无言以对，正要反驳，玉面灵傀却突然放柔了声音：“不过，就算两教对抗，你我之间的关系不会变。我今晚来，是想提醒你近日少门。局势已经不同往日。”

一气，他抬手叩响了门环。

“我外甥，最近升折冲都尉。”杨崇矩稍微介绍了一。

……

魏明翰坐在一旁，听得这些话外有话，官场上的微妙权力博弈若隐若现。而他，不过是一个刚升任都尉的边陲武将，与这些谙官场的人相比，显得单薄而生分。

曾经肃穆的斋堂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堆满杂的仓库。魏明翰的眶瞬间红了，想当年，为了保住这斋堂，他还挨了舅舅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