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孙嬷嬷的目光忽然变得锋利起来，“连自己亲娘的忌日都能忘？”

她嘴角勾起一抹傲，“我帮阿胡拉除掉萨利姆，杀掉沙狼，祆教蹬掉贼这条尾，阿胡拉能坐上教主之位，全靠我。您说，这事没定来，我怎好跟家里联系？只怕这些功劳一说来，家里可不是让您来找我了，好歹来的也是我爹的心腹。”

宴客秘闻谁敢小看这婆

她整了整衣袖，不慌不忙地：“您也说了，这是家里的银。我在这边不就是为了替家里办事？”

她踱到窗边，居临地看着孙嬷嬷，“您想想，现在祆教的势力有多大？西域十三城，过半都要看我们的行事。家里要在这边立足，难不得靠我这个红人说话？”

孙嬷嬷意味地看了凌双一，站起来：“走吧，别让教主久等了。”

“是不是还有人没到？”他往凌双后张望了一。

瞧孙嬷嬷那嘴脸，好像自己是太上皇一样，不就是给谢家打工的？凌双决定要压一压她气焰。

“嬷嬷请坐。”阿胡拉示意她就座，显然看轻她，中带着几分得意，“虽说圣教这些年在沙洲势单力薄，但在我接手后，信众已增了三倍有余。您来得正是时候，待会让人带您去看看新建的祆祠。”

沙洲城最大的酒楼清香阁，二楼雅间迎来了尊贵的客人。

孙嬷嬷姿态谦卑，说话得，俨然一个在门大里练就多年的嬷嬷模样，跟她在凌双面前表现的形如两人。

两人一即分，都在暗自打量对方。

她恻恻地盯着凌双，“可别忘了，祆教每年两度的银，都是谁在供。”

“少在这里我的话。”孙嬷嬷冷哼一声，接了茶一喝，气也缓和了，“你要是想知，就去问你爹。既然你现在是红人，他就不会嫌弃你庶女的份。”

孙嬷嬷中寒光一闪：“你倒是能。可惜——”

凌双心中一动——果然，谢家是祆教的大金主。谢伯钧手伸这么远，是为了东山再起，还是新开领域？

凌双表一变，孙嬷嬷却忽然：“你娘的忌日快到了。每年你都要去寺里法事，今年打算何时去？”

当凌双领着孙嬷嬷来时，阿胡拉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他以为谢家此次来人起码是个事的，没想到只有一个婆。

“原来是孙嬷嬷。”阿胡拉和颜悦地，“一路辛苦了。这沙洲的风沙可不比江南，老人家还要多注意。”

“教主。”凌双不动声地介绍，“这位是我师傅孙嬷嬷，专程来向教主贺。”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着祆教教袍的年轻人快步走来，对着凌双一礼：“玄霜灵使，教主听说江南来人，特意设宴为贵客洗尘，请两位现在过去。”

“您老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办成事？这不是，我把祆教的都给您扎稳了。”

凌双将倒好的茶推到孙嬷嬷跟前，故意停顿了一，“还是说……您另有任务？”

孙嬷嬷冷冷一笑，在太师椅上坐：“一年不见，翅膀倒是了。在祆教逍遥快活，连家里也不联系了？”

孙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摆茶。凌双适时抢过来给“师傅”倒茶，心中暗暗惊叹原主的狠辣。

“教主说得是。”孙嬷嬷佝偻着，上前行礼，

“哼，”孙嬷嬷冷哼一声，“你倒是会咬人了。当初在家里不声不响，将你爹的小妾勒死了，还挂上去装作上吊。你爹没看错你，是个狠人，把你放到这里，你倒是舒展开来。”

“可惜什么？”凌双打断她的话，语气陡然锋利，“可惜我不再是您手里那个听话的丫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在打鼓——这些话也不知对不对，万一说漏了嘴可就麻烦了。但看孙嬷嬷的脸，似乎说中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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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胡拉选了最奢华的牡丹厅设宴，四周金丝楠木的雕屏风上绘着西域胡商牵着骆驼远行的图案。四位着墨袍的护法分立四角，更添了几分威仪。

“老虽在江南久居，可也听闻这西北之地，向来是英雄豪杰辈之所，如今一见教主，果真是气宇轩昂，有雄图大略之风范。家主对圣教一直心怀期许，见教主将圣教经营得这般风生起，定当倍欣。”

一冷汗顺着凌双的脊背。她意识地张了张嘴，脑却像堵住一样，来不及反应。

“这老东西还讲究。”凌双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