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袍女客的背影时，他微微一怔。“敢问女施主……”

凌双转过，摘面巾，坦然地看向他，“是我，大师。”

戒现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却又很快恢复清明。

“凌施主，几日不见，你又添新伤了。”

“无碍。”凌双叹了气，“早应听大师劝告，离开这是非之地，本以为自己能查得清白，没想到却陷迷雾。”

“贫僧近来总一个梦。”戒现微微合十，说了个谜面，“梦见院中那株沙枣树落了，却又在隔日重开。”

凌双不想再绕圈：“大师的梦，想是说我这个不请自来，又忽然消失的俗客吧。”她顿了顿，“那日验尸，是我糊涂。我已经找到真正的凶

手，是我误会大师了。”

凌双向戒现抱一抱拳，却见戒现一脸震惊，想掩饰已来不及。

戒德一脸糊涂：“凶手？什么凶手？”

两人看向他，都停止了说话。

戒德皱眉看向两人，指指自己，“又是我多余了？”

见两人默认，戒德讪讪地拂袖而去。

戒现急忙上前，神凝重，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凌施主，莫要再查去。饶是你智勇双全，毕竟孤一人，难敌幕后势力无边。”

“大师，你为何早知真凶是谁却不说？”

凌双静静地看向他。

月夜突访谁都不可信

“二十年前就发生过同样的事？”凌双震惊。

客堂旁边的厢房里，戒现将老主持的话复述了一遍。

“此事没有证据，贫僧本不该说，但怕凌施主一意孤行……”

凌双眉拧，“所以你一早知这是祆教所为……”这个沙洲城的，远比她想象中要。祆教、佛寺、衙门，甚至街边小贩，大家都好像知什么，偶尔一她，却始终讳莫如，任由她一个外来人无苍蝇般闯。

“那为什么那天去验尸，你却说是毒所致，把调查方向引向‘蛇涎草’？”

戒现默默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不解，只好提醒：“你可记得那天的对话？”

“那天你觉得血凝很奇怪，我说可能是毒引起的……”凌双努力回忆，“然后魏明翰问为何仵作测不来，接着你便提‘蛇涎草’……难不成——”

“难不成大师是为了救我？”凌双惊讶地叫来，那时候魏明翰已经怀疑她了，是戒现打岔让他们去找蛇涎草，她才没有继续说去。

“凌施主，贫僧不忍看到无辜之人被衙门怀疑，更不愿让真凶在此事上坐收渔利。”

“难怪，我当时还觉得你有一奇怪，”凌双笑笑说，“一个经常医治患者的人，应该很清楚药市的货源变化，怎么连‘蛇涎草’半年没货都不知？”

戒现心一凛，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微微赞叹：“凌施主还真是心细如发啊。”

“谢大师一再手相救。”凌双再次向戒现诚心致谢。

“可曾让施主回心转意？”

“太晚了，你肯定不知我已是祆教神使。”凌双心中叹气，避开戒现神，向着佛龛跪。

“大师……若有人注定要走一条不归路，您说，该如何是好？”

戒现恳求地看向她：“经云，放便是岸。”

凌双闭上睛，戒现以为她松动了，没想到她睁开又问：“那天放箭救你的人……大师知是谁吗？”

戒现无奈，“贫僧也想知，究竟是谁在暗救了贫僧。”

凌双起，对着佛龛一拜：“多谢大师这些时日的教诲。伽南寺的一砖一瓦，都是我最安宁的记忆。”

戒现见她要走，劝阻无力，“请稍等一。”

“伤若不好好理，怕会留疤痕。”他低声说，转从案几拿一盒药膏，递到她手中，“涂上这个，或许能淡些。”

凌双接过药膏，指尖到他的手时微微一滞。

她抬起，正对上他的睛，月光洒在戒现的眉目间，温的面庞显得更加柔和，却又透着一抹克制的冷淡。

两人对视的瞬间，凌双心中像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颤，连呼都顿了一拍。

她意识地低，掩饰似的说：“一人为的伤，留不留疤，又有什么关系？”

“总归是脸上的伤。”戒现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察觉的关切，“不该让它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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