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翰向他摆摆手，招呼他坐，“你看来了吗？”

“看来什么？”赫连震茫然，他只看这个上级疑心病很重，但这话不能说。

“哈桑跟凌双一定认识。”魏明翰有成竹地一笑。

“大人何此言？就因为他们今天先后来到衙门？”这句话赫连震憋了好久，说来像痛心的质问。

魏明翰，又摇摇。

“大人啊，哈桑妖言惑众可谓证据确凿，您不将他治罪；而他跟凌双串通，这个……没有证据，您却他认罪，卑职实在是看不懂呀。”

赫连震急得脸都红了，他可不想自己一向尊敬的上级为了破案变成一个严刑供的人。

“你有没发现，凌双去到哪里，哪里就有事？今天她在州衙里，门外面就来了一批人。”

魏明翰推断，“若果他们是一个团伙，知我们在盯着，肯定不会直接碰面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靠大声喧哗来传递消息。”

赫连震瞪大睛：“岂有此理！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什么我们一时也猜不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们的关系搞清楚，顺藤摸瓜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揪来！”魏明翰满意地喝了一茶，

“我已经叫人盯着哈桑了，他要是去通风报信，我们就知谁跟他联系，很快，我们就能把这帮人一网打尽。”

赫连震频频，忽然又皱起眉，“门来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您认定是哈桑呢？说不定是那个老太婆或者老呢？”

“哈桑表现突，他那大嗓门一吼，里里外外都听到了，传递消息最有效。”魏明翰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光凭这个还不能确定，所以我故意诈了他一，前一刻还贪生怕死的人，一听我说他和凌双串通，突然变得英勇正直不怕死，这可能吗？”

赫连震恍然大悟，惊叹不已，“大人明！”

“报告都尉！”一名小兵跑来，“我跟踪哈桑一路到祆祠，他去里面像是去祷告，我想跟去，但怕被他们认来……”

小兵是汉人，去胡人的寺庙肯定扎。“你得没错。”魏明翰挥挥手，“继续跟踪，不要引起注意，有事报告。”

“遵命！”小兵告退。

赫连震面忧，“这祆祠……”

“动不得。”魏明翰面沉来，“寺庙乃异之信仰所系，民心之所向。一旦妄动，恐生波澜，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两人默然，各自陷沉思。

“我想到一个法！”赫连震睛忽然亮起来，“明天就可以动它！”

……

……

太来，意味着离魏明翰定的日期还剩五天。

晨光禅房，凌双看着地上的影，低喃：“不知不觉，来寺里叨扰两天了。”

小沙弥低着，站在禅房门：“凌施主，师父说……说您已经大好，不便继续在寺中打扰……”

“我知了。”凌双轻声应，目光平静，似是早有预料。

小沙弥偷偷抬看她，见她并无不悦，这才松了气，转离去。

凌双看着窗外的竹影，伸手摸了摸那叠早已收拾妥当的衣裳被褥。她在寺中换洗的布衣也已叠得整整齐齐。这一切，都像是在等这一刻似的。

“大师救我命，我却怀疑于他，换作是谁都会心生芥蒀。”凌双直起，不再回看一，推门向外走去。

戒现正蹲在佛像前拭佛台，动作小心翼翼。凌双停脚步，静静看了他一会，发现他的侧颜在宁静的晨光显得格外柔和，廓分明，透一难以言喻的纯粹与专注。

“戒现大师……”凌双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戒现缓缓起，回过来和她对视了一，这一，着太多的意味，有忌惮，也有疚。

“大师待我如何，我都记在心里。多谢这些日的照拂。”凌双真心说，“大师救我命，我却恩将仇报，实在惭愧。”

“你为查案而起疑心，本无对错。贫僧只盼，你离开后能寻得真相。”戒现转过面对佛像，怕自己表被她看了去。“若有一日想来诉说，寺门永远为你而开。”

凌双咬住嘴，“多谢大师。”她一揖，“后会有期。”

戒现没有回，只是微微颔首：“珍重。”

凌双转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戒现依旧站在佛像前，晨光将他的影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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