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此时，看着老太太一脸落寞，赵姨娘心里就痛快极了！

薛虯伸手将她揽怀里，轻声：“以后咱们常去探望便是。”

他偏要留来看着这一家受苦！

自从他中风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话也说不清楚之后，贾琏和王熙凤两在他跟前也放松了许多，叫贾赦知了不少秘密。

排他们的时候，贾琏轻笑一声，说：“老太太莫要费心了，王家给我和凤丫安排了住，我们这就搬过去住了。”

黛玉又哭了一场，之后果然常常去陪伴贾母。

求无用，贾母无力地摆摆手，算是答允了。

贾环冲他咧嘴一笑。

贾母一愣，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来。

她看看冷着脸的李纨，再看看没什么表的贾兰，其实能理解他们的心。他们二人在贾家本就不受看重，如今因着贾政和王夫人，更是阻断了贾兰朝为官的路，难怪他们怨恨了。

临走之前，贾兰看了贾环一，如今在这个家里，他唯一牵挂的就是贾环。

譬如他们早就防着贾家，暗地里在外置办了许多产业。

黛玉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坐直问：“这是何意，外祖母她……”

其实她真没别的想法，只是贾政住正院惯了，意识便这么安排。但是要她在孙跟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又万万不到，只能默认房一家搬去。

三的宅再次挂起了白幡，上一次还是为了王夫人。

“你别激动。”薛虯拉住她的手，缓了缓才，“老太太年纪大了，即便在寻常人家也是寿。她该享的福都享过了，这一生不算辜负。”

其实探本也打算接贾环去，但是贾环不乐意。王夫人死了，贾宝玉痴痴傻傻，贾政伤痛加，贾母也已经老了，往后都是他们母的好日，凭什么要离开贾家？

贾琏依旧笑着：“二叔要住正院，可见这宅不大够住，父亲和孙儿便不给祖母添麻烦了。”

贾母脸一变：“自己家有地方，怎的要住别人家？”

其实叫薛虯说，原著里的贾母才是真的有福气，在罐里过了一辈，赶在贾家败落前夕去了。

这个时候分开住，也就等同于分家了。

葬礼并不隆重，来的人也不多，主要都是自家人，不知对于如今的贾母来说，更喜这样冷清但是真心的葬礼，还是煊赫闹的大场面？

不过她不放心儿一个人在贾家，所以甘心留来陪着他，顺便看看闹，打发无聊的时光。

家族正于低谷之中，一家人还要离心离德，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可是话是自己说的，事是自己的，贾母也无可奈何。

老太太的确不好了，吃不多少东西，夜里也睡不好，瞧着一日比一日苍老，却还要打起神替老儿和小孙打算，黛玉每每见了都觉心酸。

贾母默然。

好消息是，贾母去了后，贾宝玉似乎终于清醒过来，知自己再不能颓废去，开始积极谋生路。

还不等贾母回过神，李纨也揽着贾兰开：“父亲久不见兰儿，十分想念他，叫我带他回家住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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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过两三个月，贾母就撑不住了，某天睡就没再醒来。

葬礼上，贾政和贾宝玉哭得肝寸断，也不知是为了贾母，还是为了自己未知的命运。

“我知这个理，只是……”黛玉垂睑，“只是看到外祖母的样，有些难受罢了。”

至于赵姨娘……现在不能称她姨娘了，贾家定罪之后，她也被拉去卖，被探买了来消了契，如今是正正经经的良民了。

“盛极而衰，本是世间常态，日后咱们家也会有这一日，不必太过伤了。”

如今两家分家，贾母沾不了这份光，纵然贾赦自己也不好过，他也觉得兴！咧着嘴兴兴被抬着离开了，后跟着惶恐不安但唯唯诺诺的邢夫人。

正文完

贾赦倒是十分快意。

黛玉摇，叹息一声：“只是想起当初先祖以功勋封爵，哪里想到偌大的家族说败就败了。”

回去的路上，黛玉还心事重重。

不过她去时贾家已经风雨飘摇，她带着担忧不安离开，和状相比，也说不上哪个更好。

“喝杯。”薛虯把温的黄芪红枣茶放到她手里，问，“还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