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刘万程没觉这面馆的特殊，可自赵杰调市府工作，他有时候过来找他，中午来了这家面馆几次之后，他就看奥妙来了。

政府官员得亲民呀，不能搞特殊，中午吃饭更是不能喝酒。这面馆的楼都是中午吃快餐的公司小职员，或者附近超市、商场里的导购，看着很一般。市府领导们来这样的饭馆吃饭，当然就显得很亲民了。

但楼上的雅间，又为领导们提供了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而且，饭也是单独的厨房的。一般人来吃饭，本不知楼上还有雅间。刘万程是经常过来，老板认识他，这才从里面的楼梯上楼的。

楼上的清汤面味醇正清，正适合那些吃惯了油腻的人，改善一味。所以，只要刘万程来找赵杰，他午又必须上班，就会和刘万程来这里坐坐。一来二去，刘万程也就知这里的秘密了。

中午班之后，赵杰就过来了。两个人吃着面，刘万程就把经调科李副主任找他的经过，跟他说了。

吃了面，要了茶，两个人对坐在茶几上，边喝茶，赵杰就边说自己的看法。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不像是什么大事儿，你也用不着太害怕。”赵杰说，“这倒像是有人想让你什么事儿，又怕你不肯，就给你找麻烦。只要你答应对方，估计这事儿也就过了。不过，能让李副主任面，这人面不小。”

刘万程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就问:“哥你觉得，是谁想让我事儿，又是什么事儿呢？”

赵杰就皱起眉来说:“市委这面，我也不是很熟。但这位李副主任可是赵副书记那条线上的。让你事的人，估计不是他本人也会跟他走的很近。关键是这个事儿你一定不愿意。要不然，他不会费这么大周折，先找你的麻烦。”

赵杰是受市府领导的，平日里跟市委那边打少，也没有几个可以说的上话的好朋友。

但他也不建议刘万程有病投医。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对刘万程说，“这事儿啊，你偷偷去找趟李主任，私里给他打些，肯定可以问实话来。”

刘万程说:“我就怕问实话来，他要我办的事我办不了啊！”

赵杰说:“办不了就不办。他有人咱也有人，当真欺人太甚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他想对你怎么样，最后不还得经过市府这面？放心，这面有哥呢！”想想就又说，“不过，你也不能太不拿对方当咸菜，能替人家的，尽量替人家。不了也要尽量说明原因，别让人家嫉恨你。这年，不得罪对方最好。”

刘万程说:“有哥你这个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从兜里掏一个银行卡来，放到茶几上，再慢慢推到赵杰那面去，“需要钱，哥尽，不够再跟我说。暗号照旧。”

所谓“暗号照旧”，就是告诉赵杰，还是那个密码。

赵杰就看着他说:“你这是吗？哥给你办事是想问你要钱呀？”

刘万程就笑笑:“办事不得钱啊？哥你是挣工资的，上哪儿钱，贪污啊？兄弟不是买卖的吗？我的钱跟哥的钱，有区别吗？”

赵杰就不说话，把银行卡拿起来，放到兜里去了。

晚上的时候，刘万程去市里一家以名贵闻名的大型综合超市里，办了一个五千块的购卡，然后就趁着夜，去了李主任家。

果然，从李主任那里，他就得到了实信，有人希望他把他的数控机加分厂，从江山机厂的地盘上搬走。

他心里就明白了，刘彩城在背后里，给他绊了。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刘万程到把心放到肚里了。他把那个购卡给了李主任，然后告诉他，这个他有困难，基本可以确定，他不到，要对方考虑其他条件。

你刘彩城有人，难我刘万程就没有人吗？手你就是这致我死地的狠招，我还怕了你不成？大不了老去蹲两年，来照样要你好看！

从李主任家里来，他给赵杰打了个电话。原来是打算约他来。

赵杰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一次过问他这个事的，就是赵副书记，这人还是很有能量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最好谨慎一些，没事不要总在一起，以免让人家抓着把柄。

知刘万程拒绝了李主任的要求，赵杰也无法什么评价。因为那是刘万程的生意，他为什么非要占着江山机厂那块地不挪窝，赵杰不知也不便询问。

他只是提醒刘万程，一开始拒绝对方也没什么。谈生意嘛，总是要讨价还价的。不过对方应该还有底牌。到对方底牌的时候，就不能着脖不服了。真要把对方的火激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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