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确定了关系，愈发地柔意，一路说着悄悄话，十多里的路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完了。

为了这些可以菜的空地的拥有权，工人之间还经常发生矛盾，甚至动手架。更有不劳而获的工人，半夜跑来偷人家的蔬菜，这可比以后现在网络里的偷菜游戏刺激多了。

快到宿舍区的时候，路边有了间断的，小块的菜地。菜地里支的，供带蔓蔬菜攀爬的架杆，在黑夜的暗光中隐约可见。

徐洁觉得他过于小心了，可刘万程如此关心她，她心里还是甜甜的，最终答应了他。刘万程就推着那辆破自行车，一个人向前走了。

当接近第一排平房，看到平房一旁工人们自己盖的，灰砖的墙角已经被风雨侵蚀了的小棚的时候，徐洁站住不走了。

刘万程不放心徐洁沿着这样的路走回去，因为从这里到她家，还要曲里拐弯地走一里多路。他想送她走到她家不远，看她了家门，自己再回四区的单宿舍。

刘万程却还是不放心，持着要送她。徐洁拗不过他，只好自己在前面走，让刘万程远远在后面跟着。

这时候，徐洁已经不说话，跟在刘万程一边稍靠后的地方，张地观察着四周，唯恐这黑暗里有人突然从路边冒来。

江山机厂占地十几里的，大厂区模糊的影，已经现在他们前面的不远。厂区对面那片同样大的黑暗里，就是江山机厂的职工宿舍。

厂区的宿舍没有路灯。就是有路灯，那时候也不是半夜还开着的，基本是十二以后，动力值班的电工就给关了。

好在一路并没有碰到人。已经过了半夜了，这时候谁还来？除非当真碰上了那不息，偷人家蔬菜的人。

可让她意外的是，刘万程走的路完全正确，甚至哪个地方狭窄不好走他都能预料到，提前把自行车往边靠着走。

宿舍大都是由一排排的平房组成，只有远有几栋四层的楼房，那都是厂里中层以上的才有资格分到的。

营大厂的职工，一代代艰苦卓绝地奋斗，从无到有创造来的，没有这些持和基础，开放，也只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徐洁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些路，她曾经跟刘万程不止一次地在夜里走过了。每一次，刘万程都是这样送她回家的。

徐洁就奇怪，他是怎么知这些蜘蛛网一般的路，又是怎么知她家在哪个位置的呢？难，他早就喜她，在她班回家的时候，跟踪着她，熟悉了路？

刘万程觉得这主意不好，万一有坏人半夜来，没有发现后面的刘万程，只看到了在前面走的徐洁，那不成了没事找事了？

她家在一宿舍区，刘万程住四宿舍区，他们要在这里分开，向不同的方向走了。

看到刘万程向前走了，徐洁才想起来，刘万程并不知她家在哪里，本不知怎么走啊？

菜地都是厂里工人们自己的。工资不，能自己地，省买菜的钱来也不错。

徐洁却怕两个人一起走被起早的人们看见，持自己走回去。她经常在这样的夜里来，找寻她又不知醉倒在哪里的父亲，习惯了，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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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公路，沿着小路慢慢接近宿舍区。小路两边，是半人的杂草。

平房之间的路都是土路，许多工人又占加盖了许多的小棚、煤棚、窝一类，让路变得愈加仄，黑夜里不熟悉路的人来，很快就会迷路，走不去。

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她并不是怕有坏人，而是怕碰到熟人，认他们来。

刘万程已经懒得发慨了，他只是定了决心。上一次他犹犹豫豫，没有赶上时代的，最终落了个一事无成，满遗憾。这一次，他绝对不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