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过了

“小刘，醒醒，赶醒醒！”

刘万程猛一睁，直吓得浑发冷，七月大夏天里打了个哆嗦。

他看见前叫他的那个人了，韩素云，韩科！

她不是去年心肌梗死，没抢救过来死了吗？活见鬼了！

韩素云还在唠叨:“年轻人觉就是多，中午就这一会儿功夫都能睡着！”

年轻人？谁呀，我？我特么都四十多了，还年轻人？

想想也对，韩科整整比他大二十岁，今年都六十多了，早退休了，叫他年轻人也没什么错。

不对！韩科死了，去年夏天，晚上睡觉，一觉没醒过来，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僵了……

现在，技术科的科，是他刘万程。

刘万程只觉得发炸，发僵，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韩素云，动不了地方。

他又发现不对了。

韩素云发还是黑的，脸上没有那许多的皱纹，看着只有四十多岁。正是他厂不久，在技术科给他们当科那时候的样。

梦？对，应该是梦呢！

记得他睡过去之前，正和他媳妇秀在家里吵架呢。

今天是礼拜天，刘万程不知是哪搭错了，起床就犯贱，提两没有孩的事。

于是，他媳妇秀就恼羞成怒了。

“刘万程!”

秀那比八度又八度的吼叫，就这么开始了，天板上的灰尘“簌簌”地直往掉。

要不是他们家住的是楼，估计整栋楼的人都能跑来，以为是闹地震呢！

“没孩你怨我呀？我去医院查了，我没病!”

这话没病。

秀为这个，这些年没少折腾。先是在厂医院查，不放心又去市第一医院查过，都没查任何问题。

可刘万程也偷偷查过自己，他也没有问题呀。

礼拜天，大家都起来的晚。这大早上的，你说你吃饱了撑的没事，惹这母老虎什么，还让不让四邻八舍活啦？

关键是他刘万程，好赖的也是一个分厂技术科的大科，总是要留些面的。

工厂的宿舍楼本来盖的时候就偷工减料，不隔音。就秀这大嗓门，她在五楼嘶吼，连一楼都能听的真真的。

这好，大家都不用睡懒觉了，都在各家的被窝里，听着秀扯着嗓门骂刘万程吧，比听相声闹多了！

唉，明天上班，估计这事儿全科里的人就都知了。想想明天上班大家看向他的那神，刘万程心里不寒而栗。

他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冷静，冷静。别和她吵，和老娘们吵架，你再有理也吵不理来。

他刘万程不怎么说也算是知识分，还是厂里的，秀不怕别人笑话，他怕啊!

可秀不打算散伙，大嗓门一声过一声。陈芝麻烂谷，八百年前的旧账她都能立想起来，话题也早从没有孩换成其他的了，而且不知换了多少个题目了。

“四十好几了，才混到个科，你也不嫌丢人！要不是我爸，你连个科也混不上！”

“哎，你说话要讲事实好不好？”刘万程终于忍不住了，“我当科的时候，你爸都歇菜半年了，跟他有个线系？”

“好啊，怪不得你直接不登我爸家的门，就是怪我爸没在你的前途上给你使上力气是不是？你也不想想，没我爸那些老关系，张叔不是看在我爸面上，能用你当科？刘万程，你个白狼，忘恩负义呀你！”

秀的父亲，原来是江山机厂一分厂的厂。那时候，刘万程刚大学毕业，分到江山机厂二分厂技术科实习。

刘万程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学还是包分的，他毕业两年之后，才开始的大学生自由应聘。

二十年前，刘万程也是意气风发，充满了无数理想的国家重大学材生，而且小伙生的满帅气的，被一心为自己闺女踅摸女婿的看上，也是理之中的事。

刘万程是农村来的，在厂里无亲无故，给分厂厂当女婿，对自己将来的发展必然大有帮助。

毕竟像江山机厂这样的大型国企，没有裙带关系，想上去实在是太难了。

关键是秀也的漂亮。大睛，柳叶眉，脸白皙，随她爹大个儿，在厂理化计量室检验员，整天穿个白大褂，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好多适龄青年，都把能追到秀作为自己奋斗的人生目标。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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