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两天是人节。

她说过自己有对象了，尽大分人可能不知她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人——这些呢，这中间态才是最为正确的。同事们也都只是最初知晓这个消息时打趣一，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其实没有人关注同事的生活状况。

上班已经够忙了。

大抵得益于她前几年大方地让节假日调休的机会，今年她几乎没说什么，医院这边分的值班表上人节连着两天都没有她的活儿。她在工作群里看见排班表时忽然有如释重负的觉，有一瞬间公开的冲动，似乎颜洛君说的是对的，让大家都知也没什么不好。

但最终还是没有，突然在值班室挑起这个话题太奇怪了。甚至莫名有炫耀的意味在，除非科室的小姑娘再问一次颜洛君和她是什么关系——分明已经解释过是朋友的，就算猜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只会当成是不方便说吧，哪会有不识趣地再问一次的理呢？

傅瑞文便忽然有焦虑。洗面的泡沫掉到洗手台边缘，她用手将它抹去，在冲净泡沫，又伸手将镜上的雾一片，玻璃的亮面使她现在的神一览无余。

……

她想这些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颜洛君不会知的。她们已经将这个问题揭过了，架也吵了她也让步了，没有后续了，不会有后续了。

最好是。

傅瑞文缓缓舒了气，回床上躺着了。她脱掉家居服打了个冷战，第无数次想去将窗留的一隙观赏，忍住了。颜洛君八爪鱼似的缠过来，这完全是意识的动作。傅瑞文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没醒。

这时候倒是很乖。

当然不是说白天不乖的意思，黑夜里傅瑞文盯着颜洛君已经褪成棕的发，再过一段时间会变成金，等到发的黑到颜洛君忍无可忍的时候，她会去染新的颜。

她就是这样了解颜洛君，世上不可能有人比她更了解颜洛君。她们一直都在一起，从大学到毕业，从过往到当，从此刻到……

到何呢？

话说过两天，是不是人节来着？

颜洛君难得醒得比傅瑞文早。她对昨晚的事儿有一印象，但不多，约莫只记得傅瑞文在床弯腰和她说了几句话。刺的灯光都被傅瑞文挡住了，是以她并没有清醒太久，而是沉沉睡去。

她摸了床柜上的手机，昨晚聚餐的人里许唯芝醒得最早，在群里发起群收款，她付掉了，接着姜舒言也付掉了。

姜舒言：各位醒这么早？

颜洛君：打工。最近创作有卡瓶颈，睡不好。

许唯芝：被导师叫去开组会……本来该是明天的但她说要差，临时改到今天了。

半小时后方荷才迟迟付了最后一笔群收款，在群里说：你们好有活力……能不能不上班……

颜洛君也想问这句话，但现实是她得起床去她未完成的作品。她十分怀疑自己将延续以往的习惯，将所有工作都堆到最后，ddl当天搬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然后在展览上被批评家评论一些她其实本没听过的艺术理论或哲学思想。

傅瑞文上夜班的日，通常是颜洛君负责午饭。她在工作间待到快12，自己饿了才想起来这件事。没想好什么，先淘米将饭煮了，然后拉开冰箱门发呆。

冰箱囤的菜类不少，直到冰箱因为太久没关门而响起提示的警报声，她才关上门又拉开，从冷冻室拿了切好的兔，厨房佐料台上有粉蒸的拌料，照说明好了蒸上就能吃，兔面垫一层土豆；保鲜层有剥好的玉米粒，着青椒碎炒；最后烧一个紫菜汤。

没什么需要准备很久的，她将兔和粉料拌匀，摘一次手回工作室继续凿一块大理石。她总在这时候想起米开朗基罗的理念，雕塑是将被禁锢的作品从石中解放来，而并非无中生有的创造。上大学时雕塑系的同学都有着令人惊叹的手臂力量，大抵没有雕塑家是孱弱的。

过了十五分钟闹钟响起，她重返厨房，和午饭斗争。她不喜饭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上会染着油烟味儿，哪怕是粉蒸这不太会直接接到油烟的——塑料手并不能够完全隔绝调料，哪怕洗过手也总觉得指尖染着调料的味，炒青椒玉米粒这菜更是如此。

她琢磨着炒菜之前去将傅瑞文叫醒，洗漱吃饭应该时间差不多，毕竟玉米粒嘛，翻炒两就能国，紫菜汤也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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