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看着穆钎珩，恍惚间又回到江南的四月天，那时他的背还未佝偻，而十二三岁的穆钎珩还没有他，少年的脸鲜活又朝气蓬，睛乌黑又明亮，仿佛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而现在，他看到穆钎珩脸上的伤疤，便鼻一酸，叹：“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老也不知，只知少爷的从此变了。得知少爷京时，老欣喜地睡不着，赶快从江南赶来。可是少爷再见到老，只有简单的问候。老每每想跟少爷搭句话，都不知怎么开。”

穆钎珩垂哑笑，圈泛红，劝他：“都过去了，宋伯，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往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尽告诉我。”

“是了，这就是了。”宋家拿手帕掉脸上的泪，释怀般说：“少爷现在的语气，神态，和以前又是一个样了，虽然不知少爷经历了什么——老爷将你从牢里带回来时，你昏迷不醒，上全是伤，不光老没睡，老爷也衣不解带地照顾你，直到少爷醒了，老爷才匆匆请旨，要带少爷你去戍边。”

提到天牢，穆钎珩脸微变，那个雪夜的一切仿佛还在前。

他自知负重伤，生还的可能渺茫，便脆撕裂了多年来刻意伪装的面，对谢明夷说了许多话。

——虽然谢明夷可能一句也没有听见。

而现在，谢明夷没了落，但以陆微雪的搜查力度来看，谢明夷极有可能还活着。

更何况穆钎珩是知贺维安就在那驿站中的，托前太陆泽呈的福，他掌握了贺维安的行踪。

所以他在赌，赌贺维安愿意隐瞒谢明夷的落，保护谢明夷离开。

他将谢明夷放时，还故意制造了些响声，随后便隐藏起来，躲在远看着前发生的一切。

来的是一个女，接着是贺维安。

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谢明夷的安危有了着落，但谢明夷这辈都不会再与他相见了。

直到确定谢明夷被救去，穆钎珩才捂着、一瘸一拐地离开。

苍茫的雪林中，他不知该归往何。

但他必须一直朝反方向走，走得越远，引开那些追兵的可能便越大。

果不其然，在黎明即起之际，穆钎珩听到了那些沉重的脚步声。

他终于倒在山坡上，看着再次降落的雪朝他直直地砸过来，但连闭的力气都没了。

在意识涣散的倒数时光，穆钎珩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还没来得及跟谢明夷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离开你那天，对你说了那么重的话。

谢明夷心思得要命，又哭，一定难过了很久吧。

但是这句对不起，他再也无法说了。

官兵们将他包围时，他已经昏死过去。

再次睁开，是在天牢中。

他遭到不同人的审讯，每一个都要他他最的人的落。

只有在暗的牢里，穆钎珩独自听着老鼠啃噬墙的声音时，才敢在心底悄悄承认，他谢明夷，到可以为谢明夷去死，数千个日日夜夜以来一直都，从没有改变过。

后来，没过几天，他便回到了将军府。

虽然穆毕武没有明说，但穆钎珩知，这其中一定少不了他的助力。

现他不得不离开京城，这个重逢的地方，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宋家突然用手指向天空，惊呼：“少爷，快看，有白鸽！”

穆钎珩抬，细眯着，于冬日的晴空中，看到一群振翅的白鸽，在蔚蓝的天空中盘旋。

宋家喜笑：“京城有见白鸽，百愁消的说法，这一定是预示少爷此去一帆风顺！”

穆钎珩了然一笑，再与宋家了简短的别后，便上了车。

车缓缓驶动，离开了将军府。

宋家却久久站在门前，挥舞的手臂还未放。

他看着车逐渐消失不见的影，喃喃：“老爷，你会怪我吗……”

——

宁州，贺府。

宅邸坐北朝南，布局严谨，规模中等，却胜在层次分明，且收江南山之灵气，不大的宅都能移步换景，房屋饰皆典雅古朴，且于宁州这样的风宝地，最是能聚气养人。

日上三竿，贺维安结束了上午的要务，提着糕，穿过一个垂门，前便豁然开朗，来到了后院。

目是粉墙黛瓦，相辉映。

后院中央摆放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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