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贴合她喜好的东西，仍然能留住她。

她的自由与离经叛都要靠父兄兜底、收拾烂摊。

“那东西对他要，那对你呢，也非得豁命去取吗！你瞧瞧，如今你这和尚，不仅吃喝酒，还提剑杀人，哪里还像话”

郎盛光忍了忍，短笑一声：“真不想在这时候听你科打诨。”

后来了远大约取到了东西，不常院了，去也是陪她同游。

她接受得心安理得。

郎盛光兴致缺缺：“我知, 我知, 你去罢, 不给你添。”

只是他想，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她不得不承认，她从不是个对得起家人的郎家女。

了远仍闭着，没有再开。

她与魏羽井不犯河。

只是这样作胡搅蛮缠样的痴人的戏码演多了，她向往无拘无束的本又渐渐压过一切，她仍然好奇了远的面孔、躯与经书，甚至是他的过去与注定的未来，和那份神秘而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如果说了远是一条而黑的胡同，她已经生了回望外景致的心思。

了远摇：“古书上云：仙人命格，往往金贵尊旺，只是在界渡劫之时，相当菩提小世界，譬犹新生，但本命又非那新生之八字，若无司命提笔，便全由他自己泼墨谱写。”

了远阖目不答，薄白的日光安静覆在他面上, 像是沉默的盔甲。

回转生，若说前世，他与郎盛光也是见过的。只是倘若在今时说，恐怕前人只觉又是荒谬诨语。

但她不曾料到，了远几次三番血洇衣衫地回来。

郎盛光大约也能想到，要是被人看见了，会如何编排揣测她与了远的关系，但她不在意，她甚至隐隐期望离经叛这样的词语能再落在自己上，那样就好像又“自由”了一回。

大约是因为这和尚有武功孤本, 也因为他现得巧。

不料和尚语惊人：“不会，他无命格。”

和尚笑：“‘杀僧’也是‘僧’。”

在一日日的朝夕相对中，郎盛光自然也能受到了远对她超乎寻常的包容。

只是后来经历了两次转折，她还是回去了。

她的确是自私的。

“陈恩”那两个字时隔十多年，又响在她耳边。

反倒把少女青涩懵懂与妇人的胆大切都泼洒在一个和尚上。

再后来, 是了远不得不离府去取故人之，而郎盛光秉着玩闹心思悄悄跟随。

不会。

郎盛光略作后退，眯打量他：“说得好像你真的见过一样。”

“什么意思？”

真相就像梦界之外，梦中听闻有如天方夜谭，待亲见到，又如天光大亮的梦醒，了一层，便觉外更是真实。

一次是她心血来，问起了远的俗家姓名。

她问：“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样要？”

那也是次恩，但与二十岁时的解毒截然不同——二十岁时钱药两讫，十一岁时的郎盛光还被压在石土中，那只将她拎起的手，后来千百次化作虚影现在她面前，甚至最开始闯江湖，打的也是找到陈恩、让她看看本小现在的厉害的主意。

“我此去惊险，你不应跟随。如你不愿回府，可暂居此院中，待我事了，就送你回去。”

“仙人也要时考校，那就是渡仙劫。又或者，是为了寻东西，为了应证什么猜测。”

自与房秦氏去听过了远讲经, 湖边与禅房胡言搅缠过, 到郎盛光请了远到府中讲经, 朝夕相对，甚则在同, 在外同游, 也不过过去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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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许多次, 只一次了远了声答她：“我必须扶助一人，那东西对他十分要。”

“他是谁？”

而了远的名声与时间，也成了她自私的猎。

好在了远上还有许多秘籍孤本，她像拣集市菜叶那样翻看，也常常习练，请教他。

了远负剑而行，神并不轻松，见着她时与父兄骂她“胡闹”的神一样。

她微微一怔，轻而易举回想起那轻快厉害的影。

有时觉得这样的日再些也不错。

但她实在不想过那样循规蹈矩、窝拘束的日，终日与狭小天空并一本账簿或女红作伴。

“你从前说，替我算个时机便要折损福报，那你这样改他人命格，岂不是要折寿？”

“要真有仙人都成仙人了，什么还要自寻苦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