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羽摇了摇，他在就地坐了来：“没有。我只是没见过这么彻底的惊心动魄的现场。”他将“杀戮”二字咽了回去，“我有些怕他们的和。”

两颗狰狞的颅到一起，将那地上洇得都是血迹，像壮的树那样错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似曾相识了，就像景剧重演了似的。

一又一小撞在船上，像是记忆里的人乐此不疲地循环着最后的嘱托。裴怀玉同魏羽站在船消，那要去的对岸已经能很轻易地望见。

白纱似的月光笼在裴怀玉面上，衬得他神恍有几分温和：“你是不是怕我？”

裴怀玉仍然站着，他沉默地听着。

但却被一刀劈在肩膀，痛得他龇牙跌了跤，也顾不得与裴怀玉缠斗的同伴，他便再次撑起，要往外逃，但忽而听得那持刀的白面青年冷喝一声“到哪里去！”，旋即脖颈一凉，而后一阵天旋地转，见得一无的迟滞一瞬，鲜血成涌，而后轰然倒——那是，他的？

又扭动将被绑住的手对着他，一句：“快。”

“明早醒来，应该就到了。”裴怀玉。

裴怀玉咳嗽一声，避开个壮汉刺来的一刀，又扭住那壮汉的腕，略一使力，便教那大刀脱手，他一脚踹开那个壮汉，于大刀落地前接稳了，又劈向那个矮。

澄江几经波折（四） 颅……

这话问得突然，但二人都心知肚明，这说的是哪回事。

那弟二人自事发后仓促过谢，便不大同裴魏二人搭话了，约莫是被那惨烈的场面吓住了。而魏羽也有些不自在似的。

那矮个见同伴不敌，朝那病秧模样的人投去惊恐一，提刀一挡，震开刀刃，转便要逃走。

他尽量避过不去看魏羽白皙面孔上脏兮兮的鞋印——看着他那张脸被踹，好像自己也被狠踹了似的，闹心。

他只是好久没砍去人的脑袋了。

却说魏羽的绳才松了松，那两个绑他们的壮汉便骂骂咧咧地回来了，他们一脚踹开门，见他二人自行挣脱，更是愤怒：“不识好歹！本来还想给你们个痛快，结果你们害我兄弟，那就别怪我们将你们扔去喂鱼了！”

他们拖到那对弟旁，将那四个“粽”摆成了东倒西歪的一排，随即便去外找另两个同伙。

“裴、裴怀玉？”魏羽连带爬地扶人起来，把药瓶对准了他的嘴，一脑儿都倒了去，也不怕他噎死。

这样的滋味太过熟悉，但就算千百遍后，仍然不太好受。

好冷的目光，看得魏羽心里一寒。

矮个贼人的颅碍了他的路，裴怀玉便屈尊似的抬起脚，踹在那上边，将它踢远了，又将几人都松了绑。

“什么？”裴怀玉掀了，有疲懒似的瞥他一。

“什么时候了，还笑？”裴怀玉的额发略显凌地贴在面上，垂着将刚解脱的手伸向魏羽。

一行人都从那勒索绑架的惊惧中回过神来，最晚醒的是仓松年，他醒来便被告知了经过，而后在船行至江中，借着夜将那几个盗沉重的都抛中，也包括他们带血的大刀，和了绝命散的茶。

裴怀玉一边吞咽一边吐血，还得空气息不稳地安魏羽：“咳，我没事。”

这一切发生在几息之间，魏羽甚至没来得及解开脚上的麻绳，听得人落地声，他怔愣得抬，望向那个握着滴血成线的刀刃的人，那人缓缓侧目看他，面上还溅了几滴鲜血，其中一滴自眉心落，堪堪贴着角落去，引得那人不适地眨了眨睛。

“其实最开始，我以为你的是蒙汗药，但后来知了，也觉得没什么。毕竟不是他们死，就迟早得是我们死——这些杀人越货的。”

“无奈自保之举。”说着，魏羽把自己也逗乐了，上回也是这样，二人都被绑了，裴怀玉一边说着“无奈自保之举”，一边解了绳索又去揍人。

而一边已经醒来但被震慑住的姑娘，弱弱地了声：“裴裴公？”声音里也是惊惧。

魏羽抿了抿嘴，轻声唤他：“裴怀玉——”

随即在众人吃惊的目光，跌跌撞撞呕一粘稠的血，双膝一弯，倒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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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玉伸手抹去面上血珠，将那夺来的刀丢在个壮汉的旁边，而后沉默着用黑的睫掩去了森冷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