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将官帽放在桌案上，一脸无奈：“朝廷对富商敲骨髓，已经有人被上吊自尽了。可这样真能搞到钱么？看到有人死破家，难其他人不会跑么？”

但李昭给自己的汴州盐引，那都是通货。无论多少，每一文钱都是自己的。没有记录，没有手续，没有人证证，揣怀里安全得很。

有人跟李昭一样心思活络，袖善舞。也有人觉得朝廷不该这样，他们要上书天，废除这样“无”的政令。

现在谁还会像颜真卿一样那么实诚，去给死心塌地的李氏卖命？

“唉！”

赵赞收了李昭的钱，嘴里说的是给三日时间筹款，实则是暗示他们赶的跑路，朝廷已经在秘密署，三日之后才会动真格的。

颜真卿又急又气，几乎是要怒发冲冠。

那画面到不忍直视。

天特意嘱咐，若是颜相公来紫宸殿，必须要将他劝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颜真卿实在是不好意思闯。他是有修养的人，而一个人有修养的特质之一，便是不给无关的人添麻烦。

很显然，这两个丘八只是看大门而已，为难他们，又有什么意思呢？

颜真卿叹一声，转便走，返回了自家宅院。

紫宸殿外，两个拿着戟的禁卫，拦住匆匆而来的颜真卿，面无表，只是双手握戟不放。

所谓“新政”，就是以“借贷”的名义，把富商们的浮财都掠走，每一家保留一万贯的家财。

至于朝廷，那关他赵赞啥事？

一万贯的“额度”，甚至不够他们的田宅估价。也就是说，此令一，这些豪商家中所有的东西，除了搬不走的宅以外，其他的都要被官府没收！

“颜相公请留步！”

“本相有要事启禀天，尔等为何阻拦？”

这天，在太白楼发生的事，同样也在江陵、邓县等荆襄大城同时发生。衙门的皂吏，以及屯扎在当地的荆襄军都是倾巢动，找本地大家里要钱。

谁不服从，谁就是通敌叛国，直接抄家。

……

方清又没有大张旗鼓，说要把荆襄这边的官员全都杀光！

“请务必将这封奏章转给天！”

请颜相公不要为难我等，我们只是看守紫宸殿的小卒而已，不像颜相公那样，心的事那么多。”

不用说，官船的渡肯定被官府封锁了，去一个就会被抓一个。

李昭不他想，拖家带连夜收拾细跑路，那些田宅也不要了，只当给天李璬买棺材了。

因为无论找这些富商敲骨髓，榨了多少钱，那都是朝廷的，跟赵赞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这重大政治行动，皇帝的睛都快钻钱里了，任何官员从中捞钱，都等于找死。

一时间，荆襄各州州府市场停摆，百业萧条。商贾们能走的都在第一时间赶的跑路。工坊也不要了，里面的雇工也被遣散。

不过好在荆襄支众多，又不像是黄河那样很多河滩都是淤泥不能停船，所以随便在汉江边找个野渡就能上船。

跑路，鞋底都快火星了。

颜真卿回到家中就看到颜杲卿在和侄儿正在堂屋桌案边闲聊。

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评价朝廷的“经济新政”。

然而，这一万贯里面，可是包括了不动产的。城外的地，城的商铺，宅院，都是要估价的。很多富商家宅很大，价格不菲。再加上城外有很多土地。

至于赵赞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其实原因很简单。

“族兄倒是好兴致啊。”

其中一人依旧是冷淡答：

然而，这两人依旧是动也不动。

朝廷垮了就垮了，荆襄的兵败了就败了，赵赞到时候把官袍一脱，再找一过往在官场上的关系，未必不能翻。

颜真卿从袖掏一份奏章，将其递给面前二人当中的一个。

颜杲卿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不好的预。

“何止是不肯，简直就是躲着我。”

等风过去，再找盐贩换成可以使用的米粮绢帛，简直不要太了。

看起来，一万贯似乎很是不少了，足够一家人的吃穿用度。

不过短短数日，荆襄各城就以可见的速度，开始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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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是大，但浮财和田亩并不多，无论怎样都排不上“抄家”名单。

看到颜杲卿脸上带着笑容，颜真卿就是一声叹，随即坐到桌案边上，摇不止。

“天不肯见你么？”

“天谕，今日龙不适，不见任何人。

要不然，卢杞搞不好还真要一大帽扣来，问问颜真卿要不要捐全家产以报国。

躲起来的，是那个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