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张叔，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是啊，朝廷对咱们不薄，咱们也得对得起朝廷。这永济渠修好了，咱们的日就好过了。来往客商一多，家里多留几间屋舍租，都能不少钱。

这运河修好了啊，什么都跟着一起好……”

辛夫人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一阵酸楚。

她想起自己在幽州城的日，那些锦衣玉、前呼后拥的时光，如今却像是一场梦。她轻轻放帘，闭上睛，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河北的百姓，似乎并不怨恨汴州朝廷，那么，他们之前是在怨恨谁，也就是明摆着了。

除了史思明，辛夫人想不到那些人还能恨谁。或许，自己也是他们怨恨的对象之一吧。

客船继续前行，河岸边的民夫们渐渐远去，但他们的声音却仿佛还在耳边回。辛夫人忽然到疲惫不堪，那些民夫的满足像一刺，地扎在她的心里。

史朝清这时候正好回船舱休息，他听到母亲正在轻轻叹息，忍不住低声问：“母亲，您怎么了？”

辛夫人摇了摇，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看到远的一片田野。田里的夏麦已经收割完毕，只剩光秃秃的秸秆，在秋风中轻轻摇曳。

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了。

在幽州城，她看到的只有墙和殿，听到的只有刀剑和蹄声。以及史思明常在耳边所说的：“一切有我！”

正在这时，车光倩忽然走船舱看了他们一，冷冷地说：“前面就是魏州元城了，今晚在那里歇息，明日启程前往汴州。”

言语中没有任何烟火气，仿佛是一个死人在开说话一般。说完这句话，他便转离去，不任何停留，也没有询问辛夫人母的想法。

这很正常，刀俎也不曾问过鱼疼不疼，他们只听执刀人的号令！

辛夫人了，没有说话，看向车光倩的背影一丝苦笑。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民夫上，看到他们依旧在河堤上忙碌着，仿佛这世间的纷争与他们无关。

说实话，辛夫人真的很羡慕，羡慕他们的简单满足。

人们总是羡慕别人上有而自己上没有的东西，哪怕自己拥有，或者曾经拥有了很多，远远超过那些人。

客船缓缓驶元城岸边渡停，渡岸边有一个因为漕运形成的集镇，路上人来人往，显得格外闹。

辛夫人跟在史朝清后，看到街边的摊贩正在叫卖，孩们在田野里追逐嬉戏，卖瓜果的老妇人坐在摊旁边补衣。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战从未发生过。没有那个地方的人天生就想着杀人，人们总是会追求好而平静的生活。

即便是老虎，不扑杀猎的时候，看上去也是那样憨态可掬。

史朝清似乎察觉到辛氏的复杂心，他凑过来低声说：“母亲，这里的人似乎过得还不错，汴州那边没有行苛政。”

辛夫人了，心中却到苦涩。她知，这些百姓的平静生活，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而她，曾经是那场纷争的一分，甚至是不光彩的一分。

当晚，在车光倩的带领，他们来到新建的，位于元城郊外的驿馆歇息。

汴州朝廷接了魏州后，重建了驿站，重建了与河南的官方联系，一切都再次朝着统一帝国的方向推，逐步将河北纳版图。

因为免税三年的政策，所以任何反对汴州朝廷的大与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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