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科举，就必须要到安周边来寻找“贵人”的门路，不然本没戏。李揆是世家又如何？搞得谁家里还没背景一样，到时候拼关系拼后台，李揆也并非十拿九稳的。

方重勇沉不语，在想这地方到底在哪里。唐代的名字跟前面的时代差别较大，由州郡县三级制度改为州县两级，因此经常现很多陌生的，带“州”字的地名。

李揆自己也有难。

方重勇无奈询问，踏的王忠嗣办事太不靠谱了，家里搬家了都不知会一声。

“王将军的家眷已经搬回华州郑县老家了，没有与某说过什么，确切的说，来安后，某与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只是很久之前，在王将军娶亲的时候，某去吃过酒见过他们一面而已。”

换言之，李揆是听家里安排到这里暂住并理屋舍的。王忠嗣的夫人李氏并未与他接，都是李家的人从中牵线，办此事。

世家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科举中第，更没有当官。家中各支弟不少，若是人人都锦衣玉，金山银山也不够的。

这样好很多。因为王忠嗣现在只是暂时落魄，一旦他起复，安的宅院也还在，他的家人，包括李氏，也可以从老家搬回来。

他虽然陇西李氏姑臧房，但财帛都是族里的，需要有急用的时候才能拿来用。而家族弟众多，都是各找门路，各自发展。安价惊人，哪怕是世家弟，到了这里也是能省就省。

与某是同族同支。故而收留某在此看屋舍，顺便备考科举。”

况且李揆只是为了科举暂住这里，一旦科举中第，则立鲤鱼跃龙门。他这样世家的弟，一旦中第，在安是不会缺乏门路的，当然不会像后来的白居易那么惨要自己攒钱买房。

李揆指了指自己上的袍反问，脸上的不甘溢于言表。藏青的麻葛袍，上面朴素得没有一饰。

方重勇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些个大人啊，什么方有德啊，什么王忠嗣啊，什么郑叔清啊，一个两个的都是坑货！全都在为难他这个半大孩！

“那李兄可知我岳父一家人搬去哪里了么？”

李揆要考科举，自然关注安有什么权贵可以走门路。方有德其实也是所谓的“门路”之一，但他目前已经去幽州了。一想起与王忠嗣联姻的人家，李揆就想起这一茬来。

“就算是官宦之家，又岂是人人都能锦衣玉？”

安没有亲人，价还贵死，王忠嗣不在朝廷中担任大将，那留在安什么呢？郑县老家并不远，王忠嗣家在那里又有亲人又有田地，哪怕再回安也就两三天的脚程罢了。实在是犯不着蜗居安各不便。

“莫非……你是方节帅之？”

奢侈的生活，那必须得在安官，或者父亲兄在安官才行。他向往这样的生活，也愿意靠自己的努力去达到。如今的状态与“寄人篱”仅仅一线之隔，烈的自尊心，让李揆并不愿意在这里常住。

李揆不以为意说，他大概也知了王忠嗣的家人搬离安的原因。

王忠嗣一家，其母亲匡氏乃是汉代匡衡的后人，到今时今日已经是小门小。都说婚姻要门当对，王忠嗣的父亲王海滨若是家丰厚，背景横，至于说跟已然落魄到不成样的匡氏联姻么？

李揆的话语中带着不可为他人言语的辛酸。

“华州郑县就在华山脚，离安大约八九十里，坐车到那里大概两日。”

“也行吧，那在这便发去郑县。”

看到李揆不像是猾之人，方重勇心中有个疑问不吐不快。他沉片刻问：“在岳父乃是太原王氏，家世不俗……何以会一旦被贬官就在安住不起房了呢？”

说好的青梅竹萌妹老婆呢？

“华州郑县……”

如今安米贵，王氏的家人都是孤儿寡母的，在家财上亦是没有项，蜗居安日过得很辛苦。而李隆基赏赐的屋舍，那是不能随意买卖的，搞不好就要被扣上“欺君”的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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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王忠嗣的夫人李氏有退安回家乡安顿的意思，家族中就有人作保，让李揆来这里暂住，每个月付给王忠嗣一家人一笔钱，用来改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