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他有时会突然挠树，骂上一句“混”。

人间的修士向往九天，九天的仙侍憧憬人界，终归是在他有万般的遐想，能用来熬过重复的生活。

纪沉关说，这便是百态世间。不仅仅有和恨，还有复杂的，懦弱的、纠结的、顽的、容忍的，都是存在。

这些各殿不或无主的仙侍被调度过来，为的仅仅是让龙君平日里有事，不至于频繁犯病。

“咳！你可是玄草那确实不容易找着，不过因为忘却前尘就说不是一人，也太武断了吧，人嘛就讲究个江山易改本难移喽。”

然后再将被这个选择慢慢地磨平，却仍会有期待。

墨荷逐一打开，发“啵啵啵”的细微声响，染上夜的斑驳，很快会被一盆盆搬回廊。

心思细腻的草木们通过蛛丝迹，多少也猜到岁年来这九天之上，不是为了甚么大仙阶，而是要找一个人。

玄微的那片衣摆，也早已被岁年的爪撕成了破布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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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年不说，他们也不多问。

岁年发现不论在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唯一被提供的选择就是“存活”。

一来二去就这样全都混熟了，岁年还得了几块颇趁手的木抓板。

这“朋友”一来，大伙儿顿时就不困了。

岁年没想到他们兴趣这么大，看来九天和云盖宗也一样，最八卦。于是隐去姓名和个中细节，大上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仙侍和木灵们七嘴八，针对“朋友的友人”的行为展开激烈讨论，有的骂骂咧咧，有的缜密分析，明明都不通七六，却好似各个成了场手。

岁年酒量很一般，几碗米酒肚整只猫都有些迷糊了，他摊开成一滩，憋了许久开：“我有个朋友他有困扰，不知能否……”

日复一日这样渡过，灵们因盆在此，活动范围极其有限，而仙侍纵然有双足可行，却也将自己亦当成一株不痛不悲的植。

能走的都走了，走不掉的十来个也被慢慢磨一生存的方法，忙里偷闲时和草木化灵们成一地，说些天界八卦，念些人界传说。

“待什么待啊！前尘往事忘掉了就不是一个人了啊，况且天涯何无芳草，我们芳草就一茬茬，哪里找不着！”

大半月来，岁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节奏。龙君他还未见过，不知得是方是扁，但阁中仙侍和仙草化灵都和和气气，她们颇喜这小妖，常来听他讲人界轶事。

月上树梢，中清透，鱼香弥漫，大伙儿喝了米酒，草木灵们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