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这桩有关，您还记得自己在吕公祠外的茶楼立的誓吗？”

朱厚照一凛，月池似笑非笑复述：“‘如李越果真为肱之臣，那孤自然会以礼相待。如违此誓，断绝孙。’您对其他肱之臣，也是这么动手动脚的吗？”

她面带讥诮，冷言冷语，朱厚照自生以来，从来未经过这样被人弃厌，若是个正人君或是脸略薄上一之人，只怕当即就满面羞惭。可他这样的天王老，却只会把过错归咎在别人上。他气得横眉怒目，直接将紫檀炕桌掀翻，炕桌并茶盅都砸在地上，只听一声重响，炕桌摔得东倒西歪，茶盅被打了个粉碎。

门外的侍卫和太监闻声急急问：“万岁，这是怎么了？”

朱厚照喝：“都给朕，有多远多远！”

一群人噤若寒蝉，忙敛气屏息，一溜烟散了。他这才开始发作：“朕念在往日的份上，才对你一忍再忍，你去打听打听，朕对哪个像待你这么宽容，朕一退再退，你却愈发放肆，不分尊卑，你声声拿誓言来压朕，却不看看自己不这份尊重！”

他的气势盛，月池的气势更盛：“我不？陪你搞断袖之癖，龙之好的人就了？借题发挥便借题发挥，何必还扯上目无君上的大旗来。自己要摆皇帝的威风，至少个皇帝的样，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有哪朝皇帝成日对臣心怀不轨的？”

这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戳痛，朱厚照被堵得一窒，他索也不要面了：“说到这个朕的火更大，朕哪儿不上你，论人，论门第，论才华，朕哪样不是当世之冠，值得你这么推三阻四的！”

月池这次是真的想和他大吵一架，表明自己誓死不从的决心。若他总是这样涎赖脸，动手动脚，万一被察觉什么不对，必不会放过她，那她这一生不就完了。谁知，他来了这么一句，月池饶是十分的怒火，都被他的厚脸逗了三分，居然真有人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自己夸自己。

她：“怎么，我不好龙就是不好龙，我好好的鱼之不去享受，要陪你来走旱。莫说是你了，就是潘安再世，我也没那个念！”

朱厚照骂：“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把圣人的话都学到狗肚里去了。荀说‘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止矣。’你既不闻，又不见，朕好心让你试一试，你居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见不是向学之辈！”

月池活了两辈，第一次见人这样解儒家经典，她都要忍不住笑了：“这么说，龙之好，还是圣人所授了？”

朱厚照理直气壮：“当然。没听孟说也吗。南风之乐，远胜于木鱼死，偏你心左，不肯闻！”

月池实在掌不住了，她笑骂：“呸，可别糟践诗书了。此事我不愿意，你若来挨挨碰碰，就是无礼。”

朱厚照恨得跺脚：“那你就连试一次都不愿意吗？”

月池摇，她不由柔和来：“没兴趣。依您所说，您的才学、人、门第都是当世之冠，还愁找不到一个好桃分吗，何必在臣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

朱厚照急：“这不是，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吗。”

月池心一震，这句是说，纵然有见粉黛三千，却只有我在他心中最好。他这话脱而，不似调笑，反倒像是真心话。

朱厚照对上她惊愕的神，这才回过神，脸涨得通红，明明只是玩玩，怎么说得这么正经，还真有真意切的意思。更奇怪的是，他说来之后不觉后悔，反而只有忐忑。他低垂着，一面不停摆腰间的丝绦，一面偷偷看月池的脸。

月池霍然起，她：“后选秀也只选了几百个佳丽，您哪里见过千万人。你就是见识太浅了，再多看看就有更好的了。”

说着，她抬脚就要走，朱厚照万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是这态度。他：“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