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回应他的不是李越，反而是那个小太监。乾清的太监，即便年纪小，也是人。他早就看了山雨来风满楼，可他一个末等的太监，总不能把罪过推给四品大员吧，唯今之计只能早认，李大人心地善良，还会替他求。想到此，他立即扑到在地，磕如捣蒜：“才该死，才该死，还请万岁爷恕罪啊。”

可他这么一开，却让朱厚照想起，自己颜面尽失的模样居然被外人看去了，这十分的羞恼就变成了二十分，他起一脚就将小太监踹翻。月池愕然起，那小太监也不敢叫痛，又重新跪好，把磕得砰砰直响。

朱厚照还待再发作时，月池实在忍不住了，她沉声：“皇上恕罪，不关他的事，他好好端着盘，是我用力把盘打翻的！”

朱厚照万不曾想到当面打完自己的脸后，他居然还敢这么。他中风暴骤起：“为何？”

月池也破罐破摔了，若是往常她肯定会先装傻糊过去，可久以来心中的怒气被早上那两个白痴燃，以至于完全压抑不住。她想说开了也好，毕竟前这位混账皇爷是个了名的不撞南墙不回，与其和他一直虚以委蛇，不如今儿就彻底绝了他的念。

她：“不若还是让他先退吧。”

朱厚照没有吭声，小太监如蒙大赦，忙退了去，还贴地关上门窗，让侍卫们都站远些。

一时间，东阁中就只有他们两人，月池冷冷：“这桃有违天和。”

“噗。”朱厚照差被自己的呛住，“你说什么？”

月池斜睨了他一：“平衡，四季回，才是万生息的正。这桃本是夏令之，却徒耗力留到此刻，这不是扰天地间的秩序吗？”

她特意将咬得极重，谁知朱厚照听完之后居然有些霁。他：“你原是为了这个？你想多了，偶尔吃一桃，也不妨碍你去享用其他来调和，只是找些乐罢了。”

月池仔细品其中的意味，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的意思是偶尔和男人玩玩，也不妨碍找女人传宗接代，他是怎么把这不要脸的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朱厚照见她还是一脸郁：“怎么，你是不相信吃桃能有乐？”

月池：“臣是不想再背上污名了。”

朱厚照挑挑眉：“朕早就告诉过你，不招人妒是庸才，只要你比别人爬得、站得远，即便你持如圣人，还是会有小人在背后不断中伤。与其自己生闷气，还不如杀一儆百。让那些人不服就憋着，这才是解决之。再说了，你既已担了这个名声，为何不索放开些呢。我们都是男人，又不受三从四德的约束，时而放肆一次，不也咳咳，在理之中吗？”

语罢，他坐在月池边，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终于见她扇般的睫微颤，一抬已是波如。他心在狂，一狂喜涌上心，飘飘然仿佛已经羽化登仙。他料想她已经是默许的意思，自己应该顺势什么，可惜手足却都因发麻失去了知觉，就连也在一刹那间变成了木。他甚至连嘴都张不开，然后就听月池：“您说得是，是我太拘泥了。只是在开始之前，我不得不和您讨论一个问题。”

月池笑盈盈望着他：“这桃，谁先吃？换而言之，谁在上？”

轻飘飘一句犹如五雷轰，一就把喜悦绮思击得灰飞烟灭。朱厚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你还想……你简直是胆大包天，朕是皇帝，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