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询问杜成近年的生意得如何。

杜成生得相貌平平，背年弯着，嘴角的笑意粘稠如，两只睛光透亮，虽生得瘦，肤发黄，因着他能言善辩，拍起来更是毫无底线，故而不过数语，就将刘瑾哄得通舒畅。

两人才刚刚喝了一盏茶，适才离去的小厮便招呼着人抬了箱过来。刘瑾故惊奇状：“你这是作甚？”

杜成忙弯腰：“承蒙公公不弃，愿给予小的一个登龙门的机会。小的第一见您，就觉您与小的的父亲在神韵上极为相似。小的心中是既亲近，又佩，故而恳请公公大发慈悲，给小的一个孝顺您的机会。这只是区区薄礼，不足挂齿。”

他和刘瑾在这里说了半天，虽然面如常，里衣可都透了。他可不觉得，一个公公把他大老远叫来，就是为了和他闲话家常，此人一定是另有意，希望这份大礼送上，能够撬开他的嘴。

说着，那小厮就将箱打开，其中一应都是紫金珍宝玩，价值万金。刘瑾作推拒状：“这如何使得。”

杜成：“如何使不得，小的心知就这么一东西，哪能公公的，只是聊表寸心罢了。”

刘瑾闻言呵呵一笑，豁然变，他指着杜成的嘴：“真是似，腹似剑。想必寿宁侯当日也是被你哄了，所以才会向先帝爷请求将芦旧引票十七万免予追纳盐课，每张引票纳银两五分，再另外如数用钱购买各盐场的余盐，听尔等贩卖吧【1】”

杜成听得一怔，大惊过后，就是大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惨白望着刘瑾。刘瑾：“自你们搞这档事后，许多商便依葫芦画瓢，行此不法之举，甚至有人乞两淮盐场旧盐引至一百六十万。盐法败坏，自尔等起。你倒拿了灶的血汗钱来行贿！你好大的胆！”

杜成听到这话，早已吓得两战战，一时连话都说不来。

明代实行盐专卖，为保证盐的生产，洪武爷建立灶制度，特定的人世代制盐， 除此之外，无需承担其他杂役，其成本和工也由官府提供。至于盐引，就是王朝向灶征收的盐课，政府以盐引来和商人易，所以盐法一，是财政的重要收之一，实乃大明的命脉。可这命脉，却由于权贵肆意妄为，一片混。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取几十万盐引走，真真是荒唐。

刘瑾心知肚明，朱厚照既忍不得太监，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些人。他倒不提前来运作一番。

杜成此时也回过神来，他在地上磕如捣蒜：“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我这也是，大家其实都是这么来着，如不讨好老爷们，就算拿十倍的钱，也买不来盐引啊。”

刘瑾：“所以你们就拿十倍的钱去讨好寿宁侯，然后用国家的盐来弥补亏空。咱家告诉你，咱们正德皇上登基之后，你这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

如真打不响，现在就该拉他狱，何苦将他到这里来连哄带骗。杜成想明白又继续磕：“求公公大慈大悲，指条明路。小弟必定结草衔环，来报答公公的恩呐。”

刘瑾待他哭求了好一会儿，方悠悠：“办法也不是没有。吃了朝廷那么多，你们总得吐一些来吧。”

杜成忙：“小的稍后就回去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