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这怎么能说是找麻烦呢，某是来特地找您合作的。”说着，她揭开桌上气腾腾的铜炉盖，时将薄如纸片的羊端来。

月池：“咱们边吃锅边说。”

永成看到锅中翻的白汤，又见这些质鲜红，纹理清晰的羊，不由咽了唾沫。他心，他已落魄如此，李越要杀他，当真是易如反掌，何必还把他到这里来，脆大吃一顿，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般一想，他就坐了来，大快朵颐。月池一面抿酒，一面：“虽风光无限，但有恶狗时时窥探，让我不得安枕。”

永成动作一顿，双中寒光：“刘瑾？这个狗东西还在？！”

月池：“岂止是还在，他还升了官监监丞，钦赐斗补，负责查检贪污，就连司礼监一时都避其锋芒。”

不惮豺狼衢路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贞筠。

永成落魄至此， 却听闻仇人步步升，这叫他如何不恨。他当即将筷拍在桌上，暴如雷：“为何会如此！我对太一片忠心， 他将好心当驴肝肺， 却抬举刘瑾那个猾之徒！天莫不是瞎了，竟然如此清浊不辨， 赏罚不明！”

月池：“这世求神拜佛，终究无用。关键还是得靠自己。”

“靠自己？”永成讥诮一笑，仰又了一盅酒，颤颤巍巍，“我都是快七十岁的人。人生七十古来稀， 半截已土。他却是如日中天，我能怎么办？”以他的心， 纵有灰心，也不至于丧气到如此地步，不过是卖惨，希望能博得月池的同。

月池对此了然于心，她：“太对他委以重任，他却借此大肆揽财，培植自己的势力。不用我说， 您也明白，这是犯了殿的大忌。我本想在殿面前揭穿此事， 但苦无真凭实据，故而方来找您。”

永成疑惑地看着她：“我，我能甚？”

月池这才说了真正的目的：“您是里的老资历， 中敛财的门路， 您当一清二楚才是。”

先前是她想错了， 本以为刘瑾与司礼监二虎相争，会揭不少底料。谁知，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二者竟然达成了妥协。刘瑾为了未来的财路，只愿在表面功夫，而王岳等于久利益考虑，亦甘愿向刘瑾低。其他夹在中间的太监，既是既得利益者，又迫于群压力，决计不会说实话。可改革廷财政，如无准确的信息，等同痴人说梦。

她起先也十分为难，可后来却灵机一动，想到了永成这么个大宝贝。论年资，他甚至与萧敬相差无几，论地位，他又是落魄到了极，只得远离廷，同时，他还与刘瑾有大仇。只要她以扳倒刘瑾为借，再许以好，不愁他不动心，将这红墙金瓦中的污泥全吐来。

永成闻言倒一凉气：“你是要把这些在爷面前全戳穿，来个一网打尽？”

月池：“这样方能将他彻底打落尘埃呐。”

永成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年轻人，不知死活。十二监四司八局，上万太监的财路都被你断了。这些可个个都是人，一个人一唾沫就能把你淹死，一人一掌更是能将你活活死。到时候，刘瑾是没了，你也甭想活了啊。”

月池斟酒，故意：“我有殿靠山，还怕他们。”

永成嘎嘎笑声来：“殿？自古男儿多薄幸，最是无帝王家啊。特别是咱们这位，有用时他就可劲使唤你，无用时立刻就把你撂在一边。指望他，你还不如去求神拜佛呢。泥菩萨尚有三分香火，他连这儿面都没有。”

月池不由莞尔：“您这话倒说得真心。看在您这几句真话的份上，我劝您，一五一十说来。作为回报，我会试试找到您的命带来。至于旁的，就不劳您心了，如何？”

古人有云，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可太监的生前已经挨了一刀，只得求一个死后全尸，否则视为不孝弟，不得祖坟。同时，他们相信，残缺的阉人，连地府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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