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灰暗。”

唐伯虎调侃：“冒着生命危险来报复的手段，可不适合我，我虽然也是众叛亲离，可到底还有九娘不离不弃。唐某还是很惜项上这颗大好颅的。”

月池又好气又好笑：“您当然不需要拿命去拼，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的筹码只有一条命，可是您不一样。您或许觉得，我费尽心机，要对付的不过一个恶霸，一个酸儒，还有几个份低的仆役，这些不过是您抬抬手指就能解决的事。可您得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真正压得我翻不得的不是那几个人，而是他们背后的父权与族权。”

“父权与族权？这个说法倒很是新奇。”唐伯虎眨眨。

月池知，这时是该展现自己见识的时候了，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唐伯虎有钱的时候，她是打算向他兜售自己的厨艺，可是现在唐伯虎没钱了，她就得想办法表现自己其他的价值。否则，非亲非故，素昧平生，她凭什么要求别人收容她呢？

于是，她问：“您愿意听听我的见解吗？”

唐伯虎笑：“当然，愿洗耳恭听。”

世事机谋求愈远

人为了活命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得来

月池思索片刻：“上古时期，世人只其母，不知其父，可到了后来，随着农耕发展，男因力在家中所扮演的角越来越重要，父权因此产生。父权即父亲对整个家的权威，您明白吧？”

唐伯虎：“在勉识得几个字，大概能听懂。”

月池扑哧一笑，真是又幽默又风趣，难怪貌如刚刚的沈九娘，都对他是一往。她忙：“是我失言了，您别见怪。咱们继续说，可单个家难以生存，所以大家选择聚族而居，团结起来应对天灾人祸。但是人一多，如无规矩，就会生，所以家族便能依照嫡庶之别，辈分低，来定尊卑秩序。父权因此扩大为族权，作为嫡的族，能够在整个家族行使父亲一般的权力。上古时期，都是禅让制，可在夏启时家天现，天为君主私产。家国一之，皇帝就是天人之父，这父权、族权甚至扩大到了皇权。”

唐伯虎此时早已无适才的戏谑之意，他颇有些惊异地看着月池，月池：“皇帝为使江山稳固，必须稳固民心，所以不论哪朝哪代，都会讲究孝，讲究孝顺，这就是因为孝顺与忠心实则密相连。这般代代相传去，父亲的权威，族的威严渐渐因国家的支持随着教育与传统固定来。有整个国家作为后盾，就算是一猪登上那个位置，也能压得人不过气，更何况我的生父也并非完全没有脑。”

唐伯虎疑惑：“可是、那你是怎么……”

月池苦笑：“我也是在碰了之后，方想到解决之策，说来也简单，不过借力使力罢了。以族权压父权，以皇权压族权，这才在权力的倾轧中，找到了一条生路。”

她看着唐伯虎的震惊脸，不由笑：“现在您相信，我能帮您主意了吧。”

唐伯虎抚掌赞：“是唐寅自负，小瞧了姑娘。早在听说姑娘的绝命诗时，我便十分地敬佩惋惜，未曾想到，姑娘不但诗才过人，就连见识也是这般不凡。不过，你遭囚十余年，这些都是谁教你……”

月池：“您果然是目光如炬，我怎么能想这些，这些都是我师父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