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甲虫、蝙蝠。

他哼着歌，调老刘给他发来审的论文。教授们一般都是期刊的审稿人，期刊编辑接到投稿来的论文之后，会行一初审，通过初审的论文会发给审稿人，让他们撰写评审意见，而审稿人一般会直接把这项任务转手给自己的学生。替导师审稿也算日常工作之一，闻笛打开这篇布莱希特的相关研究，开始了令人痛苦的文献审阅。

手指回车，就像音乐播放键一样，隔的小提琴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愣了愣，喜悦忽然如创世洪般席卷而来。

教授的邮箱每天都会收到期刊杂志编辑、学生、院系的各邮件，这个回复堪称光速。

这么快！

然后，他突然发现了什么。

闻笛心转着的“癞蛤蟆，甲虫，蝙蝠”停了来。

闻笛站了起来——他太激动了。

闻笛“草”了一声，举起双手捂住耳朵。好不容易消停几天，又来了！看来诅咒还不够灵验！

闻笛u盘，看到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写着：数学系 边城。

同学你好。谢联系，u盘里有许多重要文件，丢失之后我很担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我明天上午有第四节课，11半在三教门碰面，不知你是否方便。或者，你也可以把方便的时间发过来，我们再约。

他拿起手机，愤怒输：【没个完了是不是？星期三大白天拉琴，你没有工作吗？生活里没有意义的事吗？】

他习惯了老刘自说自话的方式，不知世界上还有教授愿意跟学生商量，震惊之余，心生发的羡慕——读边城的博士也太幸运了吧！

他忐忑不安地了发送，心跟第一次往c刊投稿如一辙。

邻居：【星期三大白天待家里，你也闲。】

他调ppt，开始放视频。老刘还算守住了演讲者的底线，赶慢赶，在视频放完前来了。

举着手机，抖着，过了半小时，新邮件提示了来。

闻笛拿着战利品功成退，暂时——暂时！——对导师产生了一丝激。

他一边看一边划线，在心里吐槽这篇论文的方方面面。

这逻辑也太跃了吧，论之间的连接呢？

到底是什么呢？

参考文献太过时了吧，没法反映当前学术界对布莱希特作品的理解和评价啊。

智商、有文化、懂礼貌，世上竟有这样符合自己理想型的男人，恋脑一怎么了！

批判完之后，他一边激撰写评审意见一边想，看别人的论文都是垃圾，自己写的时候才知，写个垃圾来多不容易。

研究范围太广了，本没法行探讨啊。

打了两行字，闻笛隐隐有不祥的预。

他逆这么久，上天终于有了怜悯之心，决定给他一补偿了！

二手资料占比太大，主观太，原始文献和历史文件呢？

闻笛：【我他妈国庆本没歇，好不容易气，又被你疯了！别用自己在音乐上的无能惩罚别人！】

边教授，您好，我是外文系的在读博士。我在三教捡到了一枚u盘，发现是您留的。我在数学系官网上找到了您的邮箱，发了这封邮件，想把u盘还给您。不知您什么时候方便？

闻笛真想拧掉他的脑袋。t大这两年博士生楼、服药事件频发，真不是空来风。要不是他家风乐观、抗打耐艹，且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哪能苟活至今。

自此之后，他就从面目模糊的路人甲，光荣升级为“还u盘的学生”。

回到家之后，他把u盘拿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喜滋滋地打开电脑，哼着歌打邮件：

看了时间，发现讲座快开始了，闻笛一边祝愿导师家里降天灾，一边一跃而起，抓起书包冲门，一路狂奔到开讲座的教室，掏u盘，跟听众们解释了堵车事故，准备上传ppt。

开邮件，里面写着短短几句话，措辞礼貌文雅。

这隐忧在潜意识里飘飘，落不到实，让人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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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笛从到尾读了三遍，自动代了教授上课时的声音。

他立刻回复，同意对方约定的时间地，在心里激动地咆哮。

电脑主机上着一个u盘，大概是上一个讲座的教授留的。

这真是天意！他孜孜不倦地研究了这么久搭话的契机，契机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