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楚无忧脸侧的手寒凉如玄冰，颤抖着一寸一寸地摸着，险些落去，又被他重新拽了回来。

即使平时他求疵，衣服上连一污渍都不能有，但此时脸上黏腻腻地沾满了楚凌上的血。

然而这些血，却是命的符咒。

他想阻止母亲自残的动作，楚凌只是一次一次机械地刺着，也不住。

因为只要有一停歇，她瞳孔里就会透陌生的弑杀之气。

铁锈的腥味涌鼻尖，他有些想吐，更多的是想哭。

“我儿，如今，我教你最后一课。”

楚凌扯了扯嘴角，尽量控制自己扭曲到僵的脸：“裁院有令，面对走火者，当斩——各家家主、少主、老可代行判决。”

楚无忧呆滞地听她一字一顿，心底不好的预冲破牢笼，他忽然明白过来楚凌要说什么。

“家主令：楚家少主楚无忧听令！”

楚凌角着血泪，发簪丢了大半，蓬垢面，狼狈至极，鲜艳如明霞的衣袍上凝固着一层一层棕红的血迹，此时还在不断地添新。

她不再是那位光鲜亮丽最重外貌的楚家家主，只剩一威严和满场的信服。

侧家主令牌飞，在她面前闪着耀目的光，满场难以直视，都敛眸不语。

全楚家弟纷纷行礼，楚无忧“扑通”一声跪，大声应：“楚无忧在此！”

楚凌等了一会儿，估算着时间，然后从发间了一簪。

这簪毫不起，木质的纹路，磨砂也陋，还有一刮过的刻痕，但此簪一，满场楚家弟开始了哭嚎和喊叫：“家主！家主三思！”

楚凌探手，楚无忧膝行几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簪随之落他的掌心。

“楚家家主楚凌，走火回天乏术，恐伤及无辜，今令少主楚无忧折断命簪，以免大祸——”

令牌的光芒映透了她空的，此时此刻，她衰败疯癫，却又凌厉如剑。

“从今以后，楚无忧为楚家家主，天为誓，以罪人楚凌回艰苦，换他百世无忧——”

瓢泼大雨应誓倾覆而，紫电蜿蜒，天雷，楚凌合上，暴呵：“楚无忧！动手！”

楚无忧死死攥住手中的簪，他觉肩膀上什么沉重如山的东西砸来了，挤压得他呼不畅，心脏疯狂鼓动生息，一半沸腾，一半冰凉。

泪混杂着雨，他腔剧烈起伏，终于发了一声尖叫：“我不到！我真的不到！”

“动手——”

满天的风雨雷电似乎休止，声音也失去了踪迹，前的景象疯狂旋转扭曲，寂静侵蚀了楚无忧的世界。

“啪嗒——”

最后，他只听见，一声木簪折断的清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