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卫国羡慕他们，像他这么小的时候，他爸爸就跟他说——

“你是家里的，你得懂事。”

“你要照顾两个弟弟。”

“以后我们老了病人，家里要靠你撑起来，你要照顾一整个家。”

后来他挣到钱了，他爸爸却骂他好骛远，不肯脚踏实地人，偷耍赚些不光彩的钱。

他怎么了？他不是为了两个弟弟才去江城找赚钱的机会吗？

难要一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着一臭汗在底层些上餐顾不着餐的活，才叫脚踏实地吗？

杨晶莉要非他不嫁，是他的吗？

他没偷没抢，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和运气赚钱，怎么就好骛远了！

怪就怪他们脑不活络，不肯踏家门，死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活该他们穷一辈不是吗？

他们赚那俩歪瓜裂枣钱自己是心安了，可是让全家人跟着受苦，他们的老婆孩又有什么罪什么错，要为他们的所谓心安清账埋单呢？

所以外人说他吃饭，他从来不觉得生气，甚至笑那些人看不透。他吃饭，开小车椅住洋房，他自己舒服了，被人说几句没破没血。

但是穷呢？可能会饿死会冷死会死渴死，真的会死人的。

杨晶莉沉浸在自己的愤怒里，完全没发觉刚才还在安她的丈夫在神游太虚。

事实上她没可能察觉，毕竟卫国在自己分神的时候，还能一边时不时应上几句——“嗯”、“是啊”、“别气了”、“就是”、“对啊”……

她不知这些话已经成为卫国的肌记忆，随就能说来，而卫国的语调让她觉得，这是他认真思考之后才说来的。

至于他一直没看她……他开着车在看路呢，一边开车还一边跟她说话，他真的对她很好。

所以杨晶莉一直在说，没有停过——

“一接到电话我就过去百货公司了，还当那条裙有多漂亮呢！也就那样！那颜丑死了，像窗帘布！”

“也就是那个卖货的说漂亮，不这么说怎么可能卖得去哦！”

“也不知那女人哪里冒来的，你说是不是他们请来的托啊，不可能这条裙她穿就刚刚好这么合。”

“今天百货公司还请人过去拍照说广告，这也太巧了，一定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我跟你讲，我是先在童装那边碰到那个女人的！她把模特上穿的衣服一整买给两个小孩，一搭都不懂，暴发一样！”

卫国也不是只回几个简单的字，只回几个很发会被杨晶莉发现，他要适当回些句。

这个时候他就正好有心回个的：“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是在女装碰见的。”

这句话正正好，表示他在听，也参与了讨论，只要他时不时搭上这么一句，后面杨晶莉又可以自说自话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