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没有怨天尤人的余地，刻意不去思考孤寂境的忧惧跟空茫，在大的变故后竭力维系住生活的最后一假象，靠着微弱的念想踽踽独行。

&esp;&esp;严鹤仪看见了她的平静，却从不能与她心的惶恐与压抑同受。

&esp;&esp;他不能明白，那最后一个亲人在梁洗心中的重量。

&esp;&esp;屋外的风声得哀婉，堂里来，呜咽回环，散火焰上那缥缈的一缕白烟。

&esp;&esp;宋回涯过去将窗关上，室骤然变得冷清。

&esp;&esp;严鹤仪单手扶着额，指尖渗一血渍，他低声说：“梁洗脾气如何犟，你是知的，从来不听人劝。可听见心里的事，无论如何也会去。”

&esp;&esp;·

&esp;&esp;秋天的叶一片片飘零，落满空巷。夜的北胡显得尤为的寒冷，有浸骨的凄凉。

&esp;&esp;梁洗坐着等到天亮，发、肩上都是红叶，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人戏耍。

&esp;&esp;她回到正门，闷声不吭地站在街中央，那锲而不舍的神，终于将事惊动来。

&esp;&esp;皓首事苦婆心地与她：“姑娘，听我一句劝，你在门外等了这么久，有心来的人早就来了，无心来的人，又何必再等？回去吧。”

&esp;&esp;梁洗望向他后。

&esp;&esp;事指着她：“你非要我将话跟你说白了？你瞧瞧自己，上拿得一两银吗？无权、无财、无名，难是要带着我家小郎君回去吃苦？即便你是他亲又如何？别说我们小郎君不会答应，就算是家主，也不会答应。”

&esp;&esp;梁洗静默片刻，还是朝他后张望，问：“他知我在吗？”

&esp;&esp;“他当然知。他懒得见你。他本是要我带着护院将你打去的，可我见你年岁尚小，与你多说几句。你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事从袖摸一把铜钱，抛在她上，挥挥手，“小郎君打发你的。他吉人天相，自有贵人照拂。你若不能把自己的日过好，就别来连累他了。”

&esp;&esp;梁洗低，望着那几枚远的铜钱，脸上没什么表，迟缓地收回视线，也只是执着地说了一句：“那我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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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一回，她连弟弟的面都没见到。她这么多年，生死徘徊，一心扬名立万，我知她在期盼什么。”严鹤仪看向宋回涯，声音无力地问，“你那两个师弟，虽不是亲生，可都将你放在心里，怎么梁洗就这样倒霉？”

&esp;&esp;第113章 南风归心

&esp;&esp;宋回涯想，如果是让梁洗自己来讲，她多半是不会哭的。

&esp;&esp;大抵还会翻翻肚中屈指可数的笔墨，故作地引两句圣人之言来不着调地科打诨。断不可能像严鹤仪这样，哭得不能成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esp;&esp;宋回涯也弯腰，注视着严鹤仪的睛，问：“你喜她啊？”

&esp;&esp;严鹤仪瞳孔颤动了，咙吞咽动，就着尖那苦味，一字一句地细数：“她又笨，又穷，脑不会拐弯，脾气比十驴加一起还犟。”

&esp;&esp;宋回涯笑着问：“那你为什么喜她？”

&esp;&esp;严鹤仪用力咬字，角肌绷，说来全是不满，可声音越来越轻：“鲁莽，总是给我添麻烦，想一是一，缺的心大得女娲都补不上，还不听我劝告……”

&esp;&esp;宋回涯低笑：“所以你喜她什么呢？”

&esp;&esp;严鹤仪一言不发，弯曲着脊背，散的发垂落来遮挡住视线。

&esp;&esp;宋回涯不打趣他了，正：“你好好休息一晚，我让人备好东西，明天早上就随你去找梁洗。”

&esp;&esp;严鹤仪昂起，沧桑的面容掩不住丝毫的绪，嘴翕动，不敢置信地问：“你当真要跟我过去？”

&esp;&esp;宋回涯失笑：“你这话问的，是在瞧不起我？你敢直白告诉我，我为何不敢去？”

&esp;&esp;严鹤仪那张素来能言善辩的嘴今日失了才能，数次语，拙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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