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勉没有吭声，只在暗暗权衡，是否还需带他回去。

&esp;&esp;少年见阿勉虽面上不为所动，却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以为他也有意，愈加不遗余力地劝：“勉哥，我不知郎君要让你替谁人，你也莫心存侥幸，觉得境会比我好过。胡人残暴凶蛮，若被识破，你我都是生不如死的场。我才十四岁，扛不了事，夜里说句梦话就要掉脑袋的日，我一日也不敢想。郎君若是还在，我咬咬牙便真去了，算是答效他的恩。可是如今他都要死了，我表这一腔忠心能给谁看？”

&esp;&esp;阿勉声调骤然扬，打断：“你说什么？”

&esp;&esp;少年未察觉他语气中的冷，当他动摇，故意往严重了说，以期断去他的念想：“郎君叫那姓的给杀了，他师也要死了！我听院中的仆役躲在廊悄悄议论，说这消息连在北章都能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是多久前发生的惨事，或许郎君的尸骨都已土……”

&esp;&esp;少年说不去了，因为一把剑正压住他的脖颈，锋利的刀片倾斜着划开一。

&esp;&esp;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惊恐得不敢动弹，几乎要当场哭来，委屈诉：“勉哥，你若不信，自己去问。非是我信雌黄，诅咒恩公来诓骗兄弟。”

&esp;&esp;阿勉走近一步，轻声细语地问：“你说，宋回涯怎么了？”

&esp;&esp;他越是如此，少年越是畏惧他的反复无常，再不敢胡言，手脚发颤地答：“我不知。江湖朝廷都有人在追杀她，她躲了一座寺庙，她师的几位故旧瞧她可怜，替她拦住了那些追兵。有说她已经死了的、也有说她中了剧毒，必死无疑的，只是如今还吊着气……”

&esp;&esp;青年结结地说着，见阿勉似有动，神竟显得有些恍惚，不由停顿来，战战兢兢地：“的确是我胡诌夸大了说辞，兴许人还活着……勉、勉哥，你莫非认识，那位郎君的师？”

&esp;&esp;阿勉将一极、极沉的神投向他，扯起嘴角，个他从未见过的伤怀表，惨笑着：“她是我师啊……”

&esp;&esp;说罢手上剑锋一转，无割破少年的咽，再不听他言语。

&esp;&esp;阿勉低垂着，木然看着剑上血珠落，看着地上淌一圈圈的血，魂魄仿佛被奔腾的急拍到了浩瀚江的远，同一样变得支离破碎。

&esp;&esp;·

&esp;&esp;院落东面。天光初初破开一线。

&esp;&esp;诚文先生亮烛火，事无细地记录近日诸多琐事，又在脑海中回忆一遍，确无遗漏，缓缓将笔置于一旁。

&esp;&esp;写完信件，诚文犹自枯坐在案前，久久不能醒神。待听见耳畔传来“笃笃”的响声，才惊起地转过脸去。

&esp;&esp;阿勉蹲在窗台上，面无表地端量着他，不知已来了多久。

&esp;&esp;半昏蒙的光线，阿勉脸上染着透的血污，神中是一片近乎死寂的冰冷，与他四目相对时，角缓缓扬起，扯个恻恻的笑。

&esp;&esp;诚文被吓了一冷汗，镇定来问：“怎么了？

&esp;&esp;“他跑了。”阿勉说，“去意已决，心无悔意，我杀了他。”

&esp;&esp;诚文先生猛地站了起来，后木椅被撞翻在地，他不着痕迹地用手盖住桌上的信纸，面有愠地斥：“那小畜生，今时今日才来贪生怕死，妄想一走了之，可想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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