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邬筠把每个了标记的地方都重新看一遍，不知不觉，已至夜。

肚有饿。

她起去厨房，想，又看到那锅晶莹剔透的粥，早上门，忘记刷了。她把锅端起来凑近闻了闻，并没有变质，便加了，再放到灶上。

米面昂贵，是多少穷人求之不得的，她也屯了不多，哪舍得浪费颗粒。

很快，稀粥好了。

邬筠盛起一碗，打开折叠小餐桌，还拿了小罐咸菜。

可第一，叫她愣了一。

杜召居然放了糖。

一个五大三的男人，瞧着威武雄壮的，居然喜吃甜。

她忍俊不禁，又吃了一勺。

真的……好甜啊。

……

第二天，邬筠就被加戏了。

全组上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捧在手里都怕化了。

林导来找过邬筠一次，他确实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醒酒后发现吴光耀骨折住院了，经过一番打听才知是被当沪江城赫赫有名的杜末舟踹的，为的是个女人。再加上他亲自送邬筠来片场，两人举止亲昵，谣言如风扩散，传得沸沸扬扬。

——杜氏老董养了个戏人。

邬筠直白地同他说了被药一事，引得林导悔恨加。

这样也好，叫他有愧疚，生了愧疚，自然会想办法弥补。

一天的工作结束，导演要派车送邬筠回去，她拒绝了。站在路边想拦辆黄包车，还没招手，又一辆车停在面前，是这电影的男主角陈少恩：“我送你。”

邬筠与他戏里戏外都无集，也从未说过话，了句谢：“我自己叫车就好，不麻烦你。”

“不麻烦，现在还早。”陈少恩车为她打开车门，“一起吃个饭，五月她们也去，大家拍戏这么久，还没好好了解。”

“我还有事，谢谢意。”果然，权贵的力量是大的，从前怎么没想了解？邬筠仍是拒绝，不想与他纠缠不清，省得被记者拍到，上报纸招人骂，抬手招路过的黄包车，对陈少恩说：“再见。”

“好吧，等你次有时间，”陈少恩笑着跟车夫打招呼，“辛苦了，慢。”

“好勒，走喽。”

邬筠没有让车夫拉自己回家，停在街边去买了屉小笼包，又打了袋粥回去。

吃饱喝足，开始看剧本，这是导演新给她的，比从前多了不止一台词。这都不要，重是加了薪，直接翻了一番。

天亮，邬筠又赶去剧组。

昨晚回家她喝了几酒，又睡得晚，现在脸上还有。

导演给她送了杯咖啡，还闲聊了几句，问的是杜召的事。

邬筠没多说，只透是朋友，一是不想骗人，二是少言也能保持神秘。

今天要拍夜戏，邬筠有两场，中间候场时候，玉生班班主赵敬河来了，说是有个老顾客武戏，让她去唱一场。

邬筠哪有空，只说：“等要拍了，走不开，让小师上。”

“不成啊，那位爷名要你上台。”

“那就让他等着，我八结束。”

“我的小祖宗，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不是在为难我？”

僵持之，导演过来了，听了前后事，笑说：“小事小事，你去吧，今日就早收工，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不用，照正常度来就好。”

“小邬啊，拍戏没这么死板，你有事就去忙，以后也是，跟我说一声就好。”导演朝后喊，“今天就拍到这里啊，大家辛苦了。”

班主借话赶应：“那就谢谢导演了。”他拉了拉邬筠，“你看。”

邬筠推开他的手，迳直朝外走去。

到红戏院后台，邬筠去化妆，班主倚在旁边同她搭话：“我看导演对你好的啊，通达理的。”

邬筠快速涂着油彩，“嗯”了一声。

班主又问：“拍戏累不累？”

“嗯。”

“要不别拍了，我给你涨工钱，唱一场，多加五十个铜板。”

“不拍是不可能的，涨钱倒是可以。”

“……”班主赔笑，“现在戏班不景气，能撑得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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