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才折返室，望着支臂靠在枕上的皇帝。一场大病，令楚源比先前憔悴了许多，向来健壮的躯显得异样清癯瘦削，而那俊朗的面容也笼罩上一层病，薄薄如一张金纸。

他声音微弱的：“慧慧已经走了？”

“您不见她，她当然只好走。”连乔平静说，坐到床边，用棉骨朵儿沾了乎乎的红糖，给皇帝滋。

楚源的嘴都裂了，苦笑的时候那汤就沿着裂来，他也顾不得理会，“朕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怕过了病气给她。”

连乔小心的用手帕揩去他畔的，免得沾污衣裳，若无其事的：“太医说了，您这病过不了人，又不是什么痨症。”

她这样语气平淡的说“痨症”这个词，放在平日是会有可怕的，但是楚源此刻听了心只如一汪枯潭，他望着窗外萧索秋景：“即便如此，朕也不愿她看到朕现在的光景。她嫁还不到一年，本该是最幸福满的时候，何必因为朕这个将死之人扰她的心绪？”

他郁郁的叹了一声，“朕知，朕活不久了。”

照电视剧里的表演逻辑，连乔也许该用力扑在他上，撕心裂肺地求他不要死。然而现实中，她听了只是默然，淡淡说：“陛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

但是她也知死亡是避免不了的，楚氏的血脉就不是寿的那一型，从祖皇帝起，无不中年而终，先帝驾崩的时候，也不过年方四十。

楚源显然预见到这一，此刻才异样的平静。连乔同样明知是一必然，又何必故作伪饰，装许多矫来？

皇帝望着淡青帐轻轻说：“朕已诏立弘儿为太，他向来懂事，有他代为理朝政，朕很放心。”

他微微侧过，凝望着连乔，“朕也已经旨，任你兄为护军都尉，即刻回京任职。弘儿尚且年轻，将来若有什么变故，总得有人替他撑腰。只是你也须牢记，外戚专权乃大忌，用之须谨慎，切不可任由你兄放任自，将来一旦时局平靖，还得削其职夺其权为好，否则，弘儿只怕因你这位母后为难。”

皇帝俨然便是代后事的语气，都打算好了。连乔蓦然有几分伤，勉：“陛说的是，只是您也须养好神、早日康复为好，弘儿毕竟年轻，怎能担当如此重任，还得您这位父皇从旁看顾，多加照拂。”

楚源翻了个，不再看她，悠悠叹：“朕只怕来不及了。”

该劝的都已经劝过，再重复也是废话。连乔陡然觉得词穷，掩饰着替他掖了掖被褥，起：“臣妾去给您熬药。”

皇帝这些时日服用的汤药都是由连乔亲自看着煎服的，不许旁人手半分，自然是为了放心。

掩上门来，连乔就看到苏修仪等几个嫔妃零零散散聚在角落里，不知说些什么闲话，见到她来，立刻一拥上前，七嘴八的问：“皇后娘娘，陛的病势如何了，这几日可有好转？”

连乔命侍卫将她们拉开，了酸胀面颊，随意说：“陛很好，诸位妹妹在中静候佳音即可。”

苏修仪见她态度这样敷衍，顿时老大不服气，索冲上前嚷：“皇后娘娘，您为何不许嫔妃去侍疾？究竟是为了陛好，还是为了不让咱们接近陛，您才好暗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