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现在倒有些明白皇帝的心思了，之所以容忍德妃多年，大概就是为了揪李氏余孽——他知李氏终有一日会手，瞧他一认李家的徽记，就知他对于这桩事耿耿于心已久，现在残余的孽党都被擒获，皇帝大约也能个好梦了。

连乔也不抬认真说：“那可不成，臣妾居位，自该为陛分忧，怎能有丝毫松懈？”

“不会。”连乔摇了摇，朝他微笑。

这叫什么话？简直和小孩赌气一般。连乔双手合上书册，面朝着他笑：“这也值得陛生气？臣妾都替皇贵妃到冤枉！这账册原是我拜托皇贵妃送来的，反正病里闲着也是闲着，早早熟习起来，陛倒好，把别人的好心错当成驴肝肺，臣妾就没见过您这样不讲理的人！”

转薄

乔沉默了，半晌方：“臣妾先前也这么想过，若离开中，离开陛，臣妾母三人或许能更加平安。”

次日,李德妃暴毙的消息就传遍中，皇帝命以妃位礼葬，不得诖误。

楚源不免有些委屈，好像家中不受的孩那样，渴望寻得母亲的注意。他的望着床的女人，“这账册朕看着都觉费力，你如今最需静养，这些费脑的东西还是撇开为好。”

言语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力，哪怕烈跌宕，想表达还是千难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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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逝，陛仁德，该给的面总是要给的。”连乔漫不经心地说。其实她也不懂皇帝为何这样好面，大概手上沾染的血腥越多,越需要假借这些仁慈的假象来掩盖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这个男人的心思实在得可怕,连乔想起来仍留有余悸,幸好她从没想过像李德妃那样以卵击石,她知自己几斤几两。她要对付这个男人，但是以一非常特别的方式。

楚源有些愕然的看向她，大概想不到她会这样实诚。

贵妃受了伤,满里的嫔妃自然得来关心一番,这短短几个月里,她们不知往怡元殿跑了多少次，倒是比连家盛时来得还勤快些。穆氏除命人送来上等的金疮药外，还将里历年的账册文书尽皆抄印了一份，供连乔翻阅。她如今既为贵妃，总归得学着理事的。

楚源如今每日都要过来，把旁人尽皆抛开，但是每回来都没有安心说话的时候，连乔不是在检阅账簿，就是命紫玉取来纸笔写写画画，似乎那些死比他这个活生生的皇帝要珍贵许多。

紫玉听后就有些郁郁不平,“李氏犯如此重罪,陛为何还将其厚葬，岂不太便宜了些？”

连乔唯恐他摆求的架势，晃了晃那只伤臂，“臣妾的伤还未好全，陛

楚源见她搬一通大理，说不过去，只好把气撒在穆氏上，“皇贵妃也是，明知你未愈，倒拿这些事烦你，朕看她这个皇贵妃当得也快到了。”

她在皇帝中瞧见一个更加柔弱无助的自己，她信这个形象必将久久铭刻在皇帝心上，挥之不去。?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臣妾从没惧怕过死亡，臣妾只害怕生不如死。”连乔注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说：“离开陛，对臣妾而言就意味着生不如死，所以陛也不必为臣妾的伤自责，因为那是臣妾心甘愿的，与您无关。”

楚源心中震撼已极，轻轻抱住她肩膀，“阿乔……”

楚源见她嗔满面，心早已酥倒，索脱靴上床，大狼狗一般挤被窝里，躺在连乔侧。

孙太后得知皇帝险些遇刺，当时便念了句阿弥陀佛,及至听闻连乔拼死护驾还因此负伤,反倒无话，只叹“她也是可怜”,随即就命人送了些补品伤药来。

许是他使的劲稍大，连乔轻轻呲了一声，楚源张的将她松开，端详着她：“朕是不是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