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连乔有些赧然，“说来羞惭，连臣妾都不大记得，许是走路不小心吧。”

楚源不禁看向杨涟，杨涟镇定的：“连婕妤神智尚在昏聩之中，兴许过些时日便清醒了。”

楚源松了气，拍拍连乔的手背：“那你好好养着，莫因此事烦恼。”

他松开这只手，又抓起连乔的另一只手，这一却愣住了——连乔的右手掌心之中，赫然抓着一角缎的碎片。

“此为何人所有？”楚源眉间染上掩饰不住的寒芒。

映蓉在旁候了半日，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扑来痛诉：“陛明鉴，并非自己摔倒，而是被昭仪娘娘从石阶上推所致，此便是从黄昭仪衣襟上扯的，陛若不信，大可寻昭仪娘娘过来对质。”

楚源神愈发冰冷，肃声吩咐崔眉：“传昭仪黄氏。”

黄淑慧自从目睹连乔从石阶上坠落的那幕，心便始终怔忪不定。如今又听闻皇帝派崔公公来通传，她更觉如坠冰窖。

暮雨忐忑：“主，咱们要不要找个由避一避？”

黄淑慧斥：“怕什么，本又没亏心事，怎怕与她对质？何况陛乃圣明之君，不会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而冤枉清白之臣。”

这话亦是说给旁边的崔眉听的，崔眉听罢却只是笑笑，抬手：“黄昭仪，请吧。”

现在他倒信了中不乏傻，譬如这位黄娘娘，枉她到昭仪之位，心思却仍是单纯可笑，指望皇帝为她鸣冤申屈呢！却不知在这个时候，皇帝只会心疼是谁令连婕妤受伤，哪会计较那人是否真正清白。

黄淑慧跟着崔眉来到怡元殿，只见穆皇贵妃和孙淑妃等人也已经来到，俨然便是三堂会审的阵仗，心中不禁打起鼓来。

黄淑慧怯怯地朝楚源行了一礼，“臣妾参见陛。”因着牙关打战的缘故，那声音却跟漏了风似的。

楚源看也不看她，只：“不必慌张，朕只因阿乔受伤一事，特意叫你过来问一问。”

他越是这么说，黄淑慧反倒更张了，究竟她不曾应付过类似的局面，遂不择言的：“陛莫听连婕妤一面之词，是她故意诬陷臣妾的，臣妾并未过伤害连婕妤之举。”

楚源的目光缓缓从她面上扫过，声音如同覆盖上一层霜雪，“连婕妤昏睡初醒，尚且不记得前因，并未说过一字一句不利于你之言，你何必忙于解释？”

孙柔青暗骂一声蠢货，到底小家上不得台面，读再多书也是个傻。她从来看不起这位有才无貌的书呆表妹，奈何同气连枝，不得不帮她分辩两句，“昭仪妹妹莫急，陛并非指责于你，只想叫你来问个究竟，你将自己所知据实相告便可。”

黄淑慧如同吃了一剂定心，想了想说：“臣妾亦不知为何，适才连婕妤来我殿中，说要探视小公主，我便引她到阁中，来的时候亦是好好的，不知怎的，婕妤妹妹就自己栽到台阶底去了。臣妾反倒疑心有人居心不良，行栽赃之举。”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越发坦然，因为的确是事实。

映蓉哭：“昭仪娘娘便是这般颠倒黑白么？连何得罪了你，你定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夺去了的孩还不够，连的命也要夺去！昭仪娘娘两人言谈甚，可我见却是争执不休，昭仪娘娘激怒中才将娘娘推落阶的。”

黄淑慧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吴选侍生得秀气文弱，说起谎话来却面不改，不禁有气又怒，勉平伏了声音：“吴选侍此话何意，我与连婕妤何来的争执？”

映蓉清秀的面孔泪连连，兼因愤怒而涨的双颊通红，“腆为公主生母，竟连抱一抱公主都不能，敢问昭仪娘娘是何居心，究竟是真心养育公主，还是妄图借公主邀，才不许小公主与其生母相见？”

黄淑慧的确是存了那么一丁借楚珮来接近皇帝的意思，但也只是一小分而已，如今被吴映蓉赤的说来，却好像她抚养公主便动机不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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