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两旁飘过的人影渐渐密集。

总的来说，他走不这个鬼地方。

何逸钧忙跟上，脑海中回着“鸳楼”在三个字。

就是郑竹暮当年遇见何逸钧时，江面上夕晖沉江的景。

余久择恐怕又在打算盘怎样折腾施清奉。

一说到“京”这两个字，何逸钧脑海里立蹦“施清奉”这三个大字。

施清奉这个时候在京师之外的山村赈灾。

踌躇片刻后，最后他埋着随便朝一方向走去，心里默默祈求旁人不要认他来。

任旁人再怎么看都看不余久择自寒门。

余久择转便走。

何逸钧：“我确实不及弱冠之龄，距离加冠日还得五年及五年以上时间，郑爷已辞去，我就想提前为自己加冠，提前成，等到我及弱冠之年，我再正式为自己行加冠礼。”

一直走到民宅拐角，开始轻盈小跑，尽量压住自己过大的脚步声，心里恍恍：“一路走，走这个地方……”

夕沉一字缘于夕晖沉河。

所以皇城周边的住宅大多是属于要上早朝的官人的。

再外一圈是富商住宅，也是京师人最多最闹的地方。

余久择又：“以后我很有可能会经常去找你讨论事，你以后也可以继续称呼我师兄，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字，我的字为恒殊，永恒的恒，殊途的殊，余恒殊。”

晚竹书斋位于平民区，白日夜间的环境都比较清冷，路过的人单纯只是路过。

何逸钧眉一皱，不得不停脚步。

或许他本就不自寒门，倒像个富贵人家宅中生惯养的翩翩公。

鸳楼楼是鸳岸。

这是一条狭隘的小巷，人影稀疏，四周黑兮兮的屋里安静无比，没人住一般。

何逸钧跟前忽然闪一衣影。

鸳楼位于富商区，人们去鸳楼大多是为了友、聚会、论事、买卖、娱悦游艺等。

自古君王早朝，大臣们也要时上朝。

只有天告诉他，现在仍是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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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熟悉的街，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

余久择看向何逸钧，眶稍一张大，表不可思议：“你那么快就有字了？看你这相，再怎么往年龄大的方向看，也看不来你已及弱冠之龄。”

他不禁一挑。

官职人士住宅外一圈的是世弟、大闺秀的住宅。

如今的施清奉在何逸钧印象中尤为不祥，何逸钧每每想到施清奉，心里便异常厌烦不安，于是：

富商之外是平民住宅，大多数平民都是农民。

何逸钧声音枯涩，接：“我的字为夕沉，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字。”

农民所拥有的田地都在城墙外面，在平民区安家更方便他们城城。

余久择又：“罢了，你的字也不是我的字，聊了那么多废话，我担心我要向你代的事讲不完，快走，今天必须时京，快走。”

“‘逸’字的话……我会在字里加个安字，除此之外，还可以用家中年纪排名取字，在字里加‘孟’啊，‘仲’啊。”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儿，又似乎碰到了鬼打墙。

余久择浅笑一声，很不理解：“就算是你给你自己取的，字应该跟你大名意思相近，我要是你的话，因名里有个‘钧’字，所以我会在字里面加上‘钢’啊，‘铁’啊这类字。”

何逸钧默不作声，没打算让余久择知晓。

衣影站在何逸钧跟前之后便不动了，像是在故意挡住何逸钧的去路。

余久择声音洪亮：“原来你在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你，现在立刻跟我一起去鸳楼三楼，我正要跟你谈大事，走吧。”

何逸钧抬起帘，却不知自己来到了个什么地方。

抬眸一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前人正是余久择。

“师兄所念，其实是施清奉手上那份奏疏。”

而那中所谓的“大事”，恐怕又是余久择因为这件事想的什么馊主意。

何逸钧在原地悠悠打转，不知自己接来要往哪个方向走，准确来说是不知自己要不要继续往走。

由江联想到河，便取何为姓。

余久择今日换了件印着浅蓝圆领边纹的蓝锦衣，束尾，面如冠玉而严肃神，腰佩宝剑而自成威严。

如果不这么取字，何逸钧生怕郑竹暮在他的印象中淡忘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