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澈的反对来的奇怪，她虽说信她，但想了许多日，还是忍不住心疑。

沉了沉，容洛令何姑姑当宣读遗旨。没等她读完，容洛也看见了不少臣青灰的脸。待最后一字掉地后，果不其然站个“三朝元老”朝她三跪九叩行大礼。

了留宿在建章那一日与十皇彻夜棋外，便就是见了一回庄少卿。还有便是，兄说……重相改了两回升迁的名册，原殿要拟他为大司空的一条划掉了，庄少卿兼任修撰史书的职务，也被他改了别的。”

无论他对待她如何，她都无法否认他是位好君王……母亲谢家殊途同归，若是重澈背叛——

心思涌动，目光都悄悄打量上了容洛。

容明辕不过二十岁，脸庞带着少年的稚，却也很有当年文成帝的模样。蓦然视线相碰，容明辕微微一怔，便朝她温和的笑了起来。

静静看着附和让她还位给知徽的臣逐一跪去，容洛轻声一笑，讽刺：“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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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是容洛自一月前受旨后第一次用这个自称。

重澈与她这么多年，对彼此重视，她与他都清楚，而在这之上，她了解的，也还有重澈的脾。

“王德。”将余光从侧方慌着与何姑姑私语的日上收回，容洛神微冷，“朕是皇帝。”

这样的容明辕就是称帝，也绝不可能像上一世那样对待她。然而……然而她还是心生忌惮。

文成帝，“成”一字，功名尽在不言中。

日被她突兀现吓了吓，手抚上心拍了拍，斛珠已如实上报：“重相见过十亲王，不止一回。”

这群固守礼法的老臣近日费尽心力给她找足了麻烦，容洛忍耐良久，早就不想再让他们蹬鼻上脸给自己添事儿。端坐在位，容洛看那叫王德的元老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没有耳，也没声。

容明辕是容洛弟弟，说来也不该避忌，可众人也明白天家亲淡于的理，只听裴妙仪这端与斛珠报上来的不一样，便都知重澈与容明辕是瞒着众人相见——彼此都是亲近的，什么话不能给容洛知？

“不要浪费时辰，今日事务众多，百官还在候着，继续吧。”

不待他回，斛珠已经从暗走了来。她不知是何时站在角落的，一黑衣，偏能叫人注意不到她。

但……她也不可能将皇位拱手让人。

四字怦然落地，在大殿中缓缓回响了一声。决而不退让的态度与语气，第一次、也是最

他那日反对，字字句句在于担忧卢氏，可她如何听都觉得这与卢氏无关。然，也唯有什么话叫他了心这一条可以解释他当日反应。

迈上大殿，容洛在銮座上坐，听百官拜伏之间，便在众人里看到了为首的重澈与臣群中的容明辕。

不怎么说，容明辕上一世……过皇帝。

言语中重要的消息实在不多，闻言，容洛眉目翛然一顿，视线落在日手中的一对金栉上。似有思索地用目光示意日留那只梨样的金栉，容洛朝恒昌：“斛珠那呢？”

她已经走到了这里，要说她害不害怕功亏一篑，她也是害怕的。可不论怎么想，重澈也没有再上辈那事的理由。然……她还是有些恐惧。

静寂许久，容洛此心里也十分困惑，倏忽想起上一世最后那杯毒酒，容洛抿了抿，左手覆上小腹，低垂睫羽。

经年累月累积的威严绝非臣能够经受，她一声笑，臣们大气不敢。那当的老臣王德年过七十，也不是心思里都是礼法，站来这么一，不过是想着输赢他都能得名。瞧容洛语调不快，他一个瑟缩，着：“殿为女，律法礼制，都……”

跟着容洛十多年了，容洛与重澈的，众人皆是有目共睹，说重澈背叛容洛有异心？怎样想都不能相信。

只这么一瞬，她完全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