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接过那枚册，扫将一其中附着的丹书铁券，放回何姑姑手中，“崔家三房皆不成样，得崔公中的，唯两个小辈。当年当日，妙仪女须嫁，崔少监又履不得仕，这才让崔敬桓挂了个崔氏家主的名，实则掌家之人，至始至终皆为妙仪。妙仪未能让位，他如何能代替嫡庶两支与你二人主？”

微微扬，容洛看向令如城，笑：“崔公当年甚欣赏都督，此事，都督想必也都知的罢？”

何止是知。令氏对男女一视同仁，便是令如城那个喜女儿厌男的父亲令海登所引发。当年崔令两家为好友，还是令海登给崔公指崔妙仪之才，才教崔妙仪脱闺房。

令如城本想隐瞒此事，将错就错依着众人认知定了崔敬桓的地位，好筹谋往后对付容洛之事。怎想崔妙仪釜底薪，直接不顾崔敬桓上递认罪书。

屏息一时，令如城吐气：“大殿果然不负太后青睐……像极了她啊。”

他对连隐南的仰慕不必再说。容洛闻言，缓缓颔首坐正：“是，但也正因本像她不是她，本绝不能等着你们学先帝，带刀了明德。”

话里意味分明。令如城与之对视，及她底笑意的万里瀚海，他看到了蛰伏在那冰的蛇渐渐有了龙的模样。

也看到了……多年前那一银红。

短短数年啊。

叹一声，令如城合目，将自己从回忆中离：“所以，大殿想要什么？老夫的命？”

疑问招来了容洛的一声冷哂。指尖拂开衣袖上褶皱，容洛掀：“都督的命可什么都不值。本——要你令家的兵权。”

兵权，能号令令家军的虎符。

静夜里一声霹雳，半边大殿被光芒照耀。映半张面孔。

容洛的笑，王知微的惊骇，以及——令如城抿的角与冷得吓人的右。

一瞬间，令如城脸面上的每皱纹都仿佛捱了斧一记重劈似地了嚤羯6二柒去，连他的廓都显得格外凝重。

但无论是谁，都能理解他赫然显的怒意、沉重。

兵权是令氏的半条命。令家文武担一半，可最有息的只有武将这。不是托得兵权，连隐南那时被狠狠压制杀敬猴的，就不是崔氏和别的世家，而是他令氏。

而在此，弃了兵权，他便唯有任容洛宰割。

“令霓裳将掌令氏，令都督年事已，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占了大便宜。杀了都督，于本没有好，只有满朝堂责问。”容洛莞尔，“本要你令氏的兵权。不单是为了都督与陛密谋一事，还有齐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