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却浑然不觉危险般，盯了几秒，忽然偏过，纤细的脖颈往那剑刃上径直撞去——

冰冷的剑刃闪着微光，谢镜泊瞳孔剧缩，手急急往后撤：“你什么——”

却见那人前冲的动作又忽然戛然而止，稳稳停在离剑刃只差微毫的地方。

燕纾半撑着，抬冲着他勾了勾：“谢宗主看来不愿伤我啊。”

他琉璃的眸闪着探究的光：“不敢，还是不想？”

谢镜泊握着剑的手倏然攥。

他手臂倏然扬起，还没来得及动作，一秒，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柄冷冰冰的剑被燕纾倏得弹歪了半寸。

“你什么，你疯了？”谢镜泊再次被吓了一，没忍住咬牙，“你知不知你方才若被刺伤——”

“冷死了，离我这么近什么。”

燕纾神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

他有些嫌弃地收回手，搓着手指哈”了一气：“怎么，谢宗主火气这么大，不过是不想喝药，便要杀了我？”

谢镜泊一时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燕纾在说什么，举着剑神冷地站在原地。

燕纾见他不答，眨了眨，装模作样地叹了一气：“让我喝也可以，谢宗主跟我好好商量嘛，比如给我换一间好的屋我就喝。”

谢镜泊此时似乎终于回过神。

他盯了他几秒，忽一抬手，微尘里从他手中瞬间凭空消失。

“为什么不喝药？”

燕纾撇了撇嘴：“喝了又没用，治不好还白遭一份罪，不如不喝。”

“你怎知没用？”谢镜泊不知有没有真信，只顺着他的话接了去。

燕纾瞥了他一，装模作样地又叹了一气：“我这是陈年旧疾了，暂时死不了，但也治不好，就先这么拖去”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谢镜泊沉声打断：“你上有十几外伤，两伤，肺经、心经都受过重创，虚畏寒，脾胃不调——拖去就是慢死亡。”

燕纾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镜泊着药碗的手一收，死死盯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人。

“你的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这所谓的‘陈年旧疾’是哪来的？”

房间里一片死寂，漂浮的尘埃随着光影一起一伏，坐在床上的人垂着，半张瓷白的脸隐在影中，看不真切。

谢镜泊死死地盯着他，半晌忽然听到一阵轻快的语调响起。

“所以你之前真的认识我啊？”

燕纾抬起，一双桃间不知何时盛满了笑意：“你认识从前的我，知我曾经是什么样。”

他忽然跪坐起，如新奇的小动般，撑着凑到了谢镜泊面前：“谢宗主对我这么了解，看来真的是我的心上人啊。”

谢镜泊着药碗的手倏然收，燕纾仿佛毫无察觉般，继续笑盈盈地开：“我们什么时候完婚啊，心上人？”

“燕宿泱！”谢镜泊咬牙。

燕宿泱是他的名。

燕纾眸间似乎闪过一丝诧异，却又迅速掩，若无其事地眨眨，“哎，我在。”

“我没有时间跟你胡闹，你到底回来是要什么——”

“我失忆了。”

“咣当”一声脆响，白瓷碗摔到地上，漆黑的汤药洒了满地，郁的药香瞬间盈满整个房间。

燕纾轻轻地“啊”了一声，有些无辜地抬起。

谢镜泊后退一步，向来平静的脸上几分愕然与猜疑。

他咬牙开：“你说什么？”

燕纾眨了眨，又重复了一遍：“我失忆了。”

“你失忆了，你怎会知我叫谢镜泊。”谢镜泊冷声开。

有一瞬间，床上懒散随意的人中闪过一抹微光，却又被迅速掩藏在半垂的，看不清晰。

“方才他们说你是宗主——而销尽宗主大名天谁人不知。”

燕纾垂着，轻声开：“我醒来时便在这终灵山间，畔只有一块玉牌写着我的名姓。我不知来时，不知去路，不知自己份，不知这满伤病从何而来”

谢镜泊皱了皱眉，他看着燕纾抬起，眶微红。

“我没有归途，也不知去。”

燕纾盯着面前的人，声音放的越轻：“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只有一我确实知晓——”

谢镜泊眉心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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