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外伤尚且有救，而如今北镇抚司, 埋于地有一静室，五尺，没有光线，没有声响，人在其中，站立坐卧都不能，过不多时就会发疯。”

“有一刑罚, 叫梳洗。用沸泼浇肤, 然后拿铁刷，刷被熟的烂。”

“我没吓唬你，这些酷刑手段，老七梦都想加诸于我上，他们拿不住我就要作践你，你知吗。”

他手掌上那茧, 在过自己手背时，犹如刻意缓慢地挲，于是拉了恐惧，使得白照影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钉在针板上折磨。

如果他现在走，可能会惦记表哥，会想念他布置好的北屋, 放心不成安成, 还有他那没画完的扇面, 没看完的话本, 许许多多……还有一个会发疯的大王。

可是萧烬安愉悦地品味着这恐惧，故意：

“还有‘弹琵琶’。你也许听说过。”

白照影再度咽了，嗓依旧觉很涩。

他自幼闻一而知十，纵使白照影不说话，前前后后地联系起来，他也不难理清楚关窍，白照影虽然笨，却也不是个傻，他这是害怕了。怕自己到得罪人，然后他跟着遭到报复。

他很害怕，可是他也不敢说实话。

也许一开始带着茸茸逃跑，才是他这趟穿书旅程的最优解吧？

因为突然想到了，某些让他恶心厌烦，永远不想提的事。

“所以妃，跟了我，你害怕吗？”

从此幽禁在宗人府。

如今白照影已没有了回路, 他拖的时间太，跟书中世界，已建立了太多羁绊。

可是萧烬安是很聪明的。

白照影抖动嘴，但没吭声。

萧烬安眯起眸，视线晦明不定。

可能当初自己规划就是错的, 白照影想。

然后萧烬安淡淡叹气，带着遗憾笑问白照影：

白照影这时鼻，忽然想起送北屋那罐枞汤，要是他跟萧烬安都喝去，就是两人一起发作，他后知后觉，觉得害怕不已。

萧烬安底闪过危险的光。

许氏只不过是个后宅女，尚且毒如此。

——其实要真建立起什么，那才不好收场。

这少年纵使想逃脱白家的桎梏，也不应该不知死活地妄想，以为在自己的磨工夫之，就能跟自己真的建立起什么。

萧烬安语句简短，表达的意思却不折不扣。

“疯症最为难治，你知的。”

萧烬安却忽然说起北镇抚司, 怎么给犯人用刑：

萧烬安用指腹，在他的手背抚。

萧烬安看似温柔地，把白照影手顺过来，轻轻地搁在自己上，觉察到白照影掌心略微汗，指节轻颤，手掌里像拢了只小兔，正在不安地动。

萧烬安自是对这反应，锐地察到了。

车碾过城城门的石砖，落照已完全消失殆尽，车厢郁如墨，到是化不开的夜。

这样的余生，比死还不如。

萧烬安索敲打敲打白照影。

届时这少年恐怕就不止是被白家厌弃，会跟自己同地狱，能不能留全尸都难说……

白照影被吓得不敢回答。

他非良人，甚至都不算是个正常人。

白照影昧着良心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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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因为想到未来的事, 更因为旁边还有个气森森的大。

他听不懂萧烬安话中有话，只是那些对未来的恐怖幻想，在他脑海盘旋得更密集了。

“老七忌恨我。也不仅是老七，不谁今后继位，都留不得我。”

以为哄好萧烬安大，就能等到杀青。但萧烬安行事无忌，所以贻害无穷。

自从遇见老七，白照影就心神不宁，变化之迅速使萧烬安无法不引起两者之间的联系，又并不清楚白照影发生变化的理由。

而那未来帝后，富有天，萧烬安所描述的一切，完全可能成为现实。

白照影心充满了对自己小命的担忧，他没能控制住睫轻颤，指甲更加频繁地扒拉袖，唯独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其他地方都不动了，像不再实的小动。

“你应当知晓，老皇帝三个儿里，老七继位，最有可能。”

此时白照影终于畏惧态，手抖得很厉害，小脸已经完全惨白。到底害怕与否，白照影早已在脸上给了回答。